那种觉得该狠心教育,但又不自觉检讨自己行为的纠结。
情感和理智不断地来回撕扯、碰撞,太揪人心了!
秦琅忍不住会心软,自责。
好像也没多大的事。不喝就不喝吧,谁还没有点不喜欢的食物呢?
而且那么点的小孩儿,你指望他能多懂事?
但态度刚软下来,秦琅又怕邹星辰捡了尾巴,觉得哭有用。
如果这次妥协了,那么以后遇到点不顺意的事,是不是就会用哭来解决?
是不是罚再久的站也没用了。
秦琅在矛盾中,煎熬着。
邹陆言回来的时候,邹星辰已经哭完一轮了,也被秦琅罚站完了。
此刻小家伙正脸朝下趴着,埋在沙发里,撅着肉嘟嘟的屁股不理人。
听到邹陆言回来的声音,邹星辰骨碌翻身爬起来,直直冲过去抱住邹陆言大腿,开始重启泪腺!
邹星辰又开始抽抽嗒嗒地,委屈上了。
邹陆言把他抱起来,扭头轻声地问旁的秦琅:“怎么了?”
邹陆言是用非常平淡的语气问的,但不知是不是秦琅多心了,却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秦琅面上不动声色,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不想喝汤是吧?”邹陆言顺着邹星辰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爹地知道了,不要哭了。”
邹星辰好像终于等到一个明白他委屈的人,哭得越发大声,丝毫本没有罢休的意思。
邹陆言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只好把他抱到阳台外。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阳台上传进来,听得秦琅的心一阵一阵地发凉。
那个小屁孩,是不是要不喜欢他了?
他是不是变成坏人了?
秦琅心道,他是不是又逾矩了啊?
在他对这份工作,这个家真正上心的时候……
邹陆言呢?又会是什么态度?会不会也觉得他越界不懂事呢?
秦琅心中忐忑得要命。
邹星辰的哭声和邹陆言轻言细语的安慰声,混杂在一起很久。
一个人在屋内的秦琅,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他本来外人,秦琅难过地想道。
他只是一个拿着薪资的保姆罢了。
邹星辰哭了十多分钟,邹陆言才抱着好不容易停了哭声的邹星辰进来。
秦琅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没有抬头去看那对父子。
邹陆言反手将阳台的落地窗拉上,将身上的邹星辰放下来。
邹星辰脸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痕,抽噎着走到秦琅的身边。
秦琅的手紧张地交叉在一起。
“妈妈。”邹星辰走到秦琅面前,操着一口哭哑了的声音对秦琅道,“对不起。”
秦琅抬头,看着前面的小人,想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