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说,冬儿望了一眼店门口桌上摆放的看病百姓们送来的谢礼,心中略有不快。这头一日还好,不过是一些青菜,两个鸡蛋,一碗蒸好的芋头,近日来送的东西就不对劲了,怎么都是女?孩子才做出来的绣品,虽然看起来没有冬儿做的东西耐用,可?是却看着很好看。冬儿想起来自己给萧瑜做的那?个香囊,心中的醋意?就一阵又一阵翻。“贤惠又怎么样,有好多贤惠的妻子都叫狠心的丈夫抛弃了……”萧瑜骤然一愣,看到?桌上堆摆着的东西,很快眉心一松,藏着眼中的笑?意?说道:“哦,那?我看看这妻子有多贤惠,又有多狠心?”他手上一用力,就把冬儿抱起稳稳放在柜台上,两手向?后一撑,就将她?圈禁在自己怀里,动弹不得。这分明?是个欲言又止的气氛,冬儿却埋头说了一句:“……冬儿饿了,殿下。”“可?我也并没有不要让你吃饭啊?”“哦,我还以为是……”萧瑜便问:“以为是什么?”“没什么,还能是什么呢。”冬儿不肯说了。她?指了指手下压着的未写完的字,慌张说道:“殿下,要不还是赶紧把医馆的招牌订下来吧,下午送去让人刻字,明?早就能挂上了。”“好。”萧瑜放下这只狡猾的小狐狸,用右臂撑着柜台边缘,附身和冬儿一起趴在柜台前,唇瓣在她?的颈后细心磋磨,沿着微微突出的背脊,隔着薄纱质地的春衫亲吻。春光旖旎,郎情妾意?,就是不像在好好商议医馆名字那?样。“冬儿在我心里比什么都要紧,在我心里,冬儿就是这世上的无价之宝,谁也比不过的,只是我虽然被人说冷眼对人,可?是不想真的惹人不快,我也听到?过有姑娘家打探的事。”他侧身靠在冬儿身边,轻声?说:“我已经都告诉他们了,我早就许给了你,如今他们还以为……我是你的‘童养夫’呢。”冬儿好不吃惊,脸蛋儿一下子红个透。“殿下真是的,不怕人笑?话你是吃白饭的吗,再?者说,哪有,哪有女?孩子家给自己养夫婿的呢。”萧瑜为她?讲了自己说的故事,他是一个从小与双亲走散的孤苦的孩子,被冬儿捡到?,做了冬儿的童养夫,认真读书,学习医术,后来找到?了宫中的太医父亲,还是决意?要和他幼时定下的夫人在一起,夫人让他做什么他都做,什么开设医馆,为人诊治,都是冬儿的善心。“我只听娘子的话。”他枕着手臂,还是那?样摄人心魄的笑?容,冬儿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蛮横的女?子,肯定会?被人笑?话,却也舍不得说他。“殿下到?底想做什么呀,冬儿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你了……”萧瑜清冷的声?音响起,却烘灼着冬儿的心弦。“没什么,只是想做你的人。”萧瑜将毛笔蘸好墨汁,放到?了冬儿手中,温声?道:“娘子的字的字已经写的很好了,招牌的事,还要让娘子来定夺才好,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杏济堂’吧。”“好啦,不要再?说娘子了,冬儿喜欢殿下叫冬儿的名字。”“这是为何?”她?也学着萧瑜那?样说情话,只不过不似他那?样娴熟撩拨,笑?盈盈靠着他说:“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冬儿,娘子却有很多。”不过,对于萧瑜来说,已经十分撩人了。冬儿拿起笔,有些紧张地在宣纸上写好“杏济堂”三个大字,有着萧瑜写字时的凌厉潇洒,也有她?自己笔下的宽和温厚。“今后来这里的人可?就幸运了,这可?是孟小冬的山影动波声郗恒之死是预料之外的事?,冬儿陪着宋蓉还有春琴的女儿在县衙中等?待,萧瑜以陪同仵作验尸为由,与宋济民同行前往。几日不?见,春琴的身体好了?许多,塌陷的面部也有了几分红润气色,蘅姐儿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见到冬儿就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小手在?冬儿的衣角上抓出细小的褶皱。她知道自己和萧瑜命里无子,也不?想提这样的事?戳他伤口,让萧瑜伤心,只?是看?着蘅姐儿这样可?爱,心中略有遗憾罢了。宋蓉和她父亲兄长的性格都不?同,明艳大方,一眼看?去就是那种被疼宠大了的小女儿,说起话来也不?特?别在?意察言观色,几句话问答起来,让春琴眉间愁凄更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