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盛这下子捋清楚了——原来他家太子又心软了,就像当初放过南骆郡主一样,如今也舍不得动太子妃了。“殿下乃恺悌君子,宁愿吃亏,也不会对弱女子下手,奴才属实佩服。”劳盛连忙拍马屁,“无论殿下选择如何,都是对的。”“孤也没有多高义,也会做一些没德行的事情。”太子笑着敲了敲他脑门,“但孤实在不想利用自己的女人,这是卑鄙小人才会做的事情,孤不想学他。”劳盛战战兢兢的,生怕太子殿下的“他”字突然变成“陛下”,毕竟这话听了,将来说不准是要掉脑袋的!“那酒就撤掉吧,你跑腿找一回也不容易,想要什么赏赐可以和孤说。”太子虚咳几声,道,“要处理得干净些,不要叫人找到了把柄。”那是梁域奇毒,饮下后是会被他人控制着才能毒发,劳盛当然不敢不上心,他保证道:“那酒里面的东西是奴才亲手掺的,无人知道,奴才等下就去悄无声息地倒掉,酒壶也会砸了埋掉,还请殿下放心。”作者有话说:大家晚上好~~离间◎步安良经不住太子的诡诈◎下了朝,白景辰便看到太子的脸色差得厉害。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凫垎地龙翻身的事被八百里加急传到朝堂上后,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几日前的钦天监面圣一事,就算涉及天家威仪不便提起,但太子生母贞妃当年旧事又会被陛下疑心一次,太子现在做什么都是如履薄冰了。太子应当是怀疑自己的吧,他也知道。但偏偏,无论是钦天监还是凫垎地龙翻身,他都没有派人去引导风向,对太子皇子血脉的疑惑,也是父皇自己的想法,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思及此,白景辰最后一点良心都用来体贴太子的心情了,为了避免两人正面遇见,他脚步缓了下来,免得让自己这个兄长太过失意。“王爷。”白景辰突然听到身边的步安良出声唤自己,而也是这一声呼唤,竟把前面的太子也给叫住了。白景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步少尹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不好?”太子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步安良本就怀疑太子派人劫走了自家胞妹,如今对方主动一句问询,却让他本就紧绷的心绪愈发敏感,像是一根晒干到极致的木柴,一点儿针锋相对的火星都见不得,一但起了争执,马上就点着了一样。白景辰都不用瞧,就知道步安良经不住太子的诡诈,继续说下去怕是要被抓住把柄了,于是他出面拉着对方手臂,把人藏在身后道:“兄长倒是好心肠,明明都自顾不暇了,还有闲情逸致置喙他人他事呢?”“阿辰怎的如此护短。”太子习惯性地轻眯眼眸,揶揄道,“都不许孤这个兄长替你关心关心属下了吗?难道在你眼里,孤连句问候都显得不怀好意么?”太子每叫一次“阿辰”白景辰都颇感不适,于是他也刻意恶心对方:“太子哥哥多虑了,怎么会呢,本王只是觉得,哥哥你眼下还是独善其身为好,若还要为本王这个做弟弟的操心,怕是分身乏术了。”太子悠然叠着手,眯眼看着他笑。白景辰隐约觉得身后传来些许目光,随即佯装无意瞧了一眼——原来是父皇身边的大太监刘吴风正看着他们二人这边方向。方才若他被太子激怒起了争执,被刘吴风看在眼里了,回去禀告父皇,父皇怕是要把钦天监那件事与自己联系起来,即便他怎么都没做,也能让简单一件事牵扯到党争上面,只要让父皇有了疑心,太子便能见缝插针地化解一时危机。“阿辰近日太累了吗,怎么消瘦了。”太子依旧装出一副宽和的兄长模样,但却在说话的时候抬手去摸恒亲王的脸庞。白景辰被他狠狠吓了一跳,险些下意识地打落他的手。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意识到这是太子的刻意膈应,这个人就算遭殃也想拉自己下水,心思坏得没法说。他不想和他演兄友弟恭的戏码,但是又不方便躲闪,所以干脆心一横,抬手抓住对方手腕,强行拉对方离开这显眼的地方。太子放松地被他扯着走,一边走一边还有闲心回头对步安良说句话,他一抬下巴,像是叫狗似的:“那谁,孤知道你的烦心事。”步安良本是失魂落魄低头跟着他们往前走,突然听了这一句,突然与心中的猜疑对上了:“果真是你劫走了我胞妹!”白景辰:“……”阴沟就明晃晃摆在眼前,总有傻子非要往进跳。“哦?”太子扬起唇角笑意,倒是有了意外收获,他很快将yh计就计道,“是阿辰说的吗,不然你怎么知道的。”“太子!你!”步安良咬牙切齿地上前,“为什么要劫走她,她只是个弱女子,哪里妨碍到你了?”白景辰咽下那口窝火气,回头对步安良道:“他说什么你就信吗。”可一连找不到胞妹的步安良已经犹如走投无路的困兽,只要有一丁点渺茫的希望,他都不愿放弃。“孤倒是听手下人说过,是他们顺手接走帮你照顾的,可不关孤的事儿啊。”太子笑得开怀,“要不这样,孤回去帮你问问,等到那天,喊你去接人?”太子能有这么好心?步安良就算再冲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犹疑地看向太子,不信任对方的话了:“太子殿下你愿意主动放人?”太子拍拍恒亲王的手,让对方松开桎梏:“这就得看孤的心情了,到时候孤会派人接你去其他地方,私下里和你谈谈条件……对了,你可别让你家王爷介怀啊。”此等徒费无益的招数根本不会骗到人的,白景辰颇为无奈地看向太子,从对方带笑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些鄙夷之意,对方就好像在说——恒亲王你手底下的人都是这种货色吗,真真假假都听不出来。白景辰:“……”别骂了,你们东宫的狗头谋士也好不到哪里去。经此一出戏,太子理了理衣袖,像是满足了自己突如其来的趣味似的,知道步安良当真了,也知道给恒亲王添了堵,他就可以愉悦地离开了。看着太子好兴致的背影,白景辰气得头顶生烟。早知道就不该靠近此人。他回过神,果然看到步安良眼眸里的当真,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占理的步安良低声道:“王爷,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无论是不是真的,你都会上钩。”白景辰算是看出来了,也懒得计较对方的过错,他只能就事论事道,“本王可以理解你的焦灼心思,毕竟胞妹不见了这么要紧的事,宁肯信错也不能错过,就算太子诓骗你,难道你就不会去他说的地方了吗?”丢了妹妹好像丢了脑子的步安良脆弱至极,好在得到恒亲王这番话后,他心中的纠结也没那么厉害了:“王爷能不介怀,属下感激涕零。”“本王家中也有表妹,若易地而处,丢的是她,本王未尝不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就算知道是坑,也得凑过去看看深浅。”恒亲王安抚他道,“你既知道感激,就别在大庭广众下哭出来,怪丢人的。”眼含热泪的步安良:“……”“这是太子随口使的个离间计,他不就想看本王拆穿他的计谋后‘你不依本王,本王也不答应你’的纠葛场景吗。”恒亲王叹了口气,紧接着说道,“从你主动去问那一刻,我们便落了下风,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应对了。”步安良也觉得对不住自家王爷,于是他小声道:“那属下还去应约吗?”“去啊,在此之前只要你胞妹一天没找到,你就得去。”白景辰分析道,“况且眼下情况也不一样了,之前只有我们的人去找,现在东宫那边怕是也要跟着寻人了,若不凑巧被他们先一步找到了,便是威胁你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