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姑好生歇息,宣玉告退。”
眸色不由地黯淡了下,容浅奚行礼作罢,快步离了这座府殿。
如此一来,母妃的处境太为凶险,前路无从得知,若是皇后攀附上了长公主,母妃失宠是为迟早的事。
母妃毕竟是宫女出身,父皇不会为了一名女子而动荡江山。
若是朝中再不揽下些势力,母妃在后宫的地位定会被动摇。
这便是为何,她与周玦之间百般受阻。这便是为何,她得不到他的回应……
他明知这一点,想与她暂且划着界限,想护她周全,不欲让她卷入这场权势争夺里。
“长公主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嘛,”跟随其后的芸香闷声了好半晌,望向身后已然瞧不见的长公主府,回眸轻叹,“那赵姑娘是何居心,奴婢觉着周大人不会不知晓……”
这是他思量所得的决意,她无从改变。容浅奚沉稳回着,心绪已较昨日平静了许多:“也罢,既是他已做了抉择,往后有关他之事,本宫不闻、不听、不念。”
暮春三月,山色如娥,温风如酒。
行回府邸,遥望映秋已然恭敬地在府门等候,她缓步下了马车,微风拂过,几片桃瓣被吹落至明艳华裳。
“公主,”映秋上前低语,抬手轻掩着唇,“周大人派人送来的面首已在后院,公主是否要去见一见?”
这才想起周玦此前所言要送她面首一事,若非映秋道起,她已是忘却在了脑后。
此刻的她仍旧陷在理不清的烦乱中,轻扬云袖,脱口便道:“不见,将他随意安顿吧。”
映秋深思熟虑,凝思片晌,随后轻声问着:“那奴婢将他安顿于公主的偏殿如何?”
听罢,她似有些不满,转念一想,烦闷般再道:“书香院的耳房,让他住那儿去。”
那书香院本是陛下为公主念书所建的偏院,可公主对于阅书不为喜爱,久而久之,那一方之地便成了无人问津的书阁。
因公主从不踏足,连府中的侍从也是许久未曾打扫那处院落。
让新来的公子遭此冷遇,映秋多少心生了犹豫。
适才瞧见那公子如同无尘白璧,落满灰烬的书香院实在不相配,映秋沉默一刻,迟疑般道着:“可……可那院落已荒废了多时……”
“本宫能收留他,已是给了他恩赐,”容浅奚故作趾高气扬,心感收来的面首放哪皆是碍了眼,“此后他便是本宫的人,任凭着本宫差遣。”
“奴婢这就去安排。”
公主本是与周大人赌气才收下这位公子,还未见面便感厌倦也在情理之中,映秋心下明白,转身便去妥当安顿。
回于殿中,容浅奚托腮而思,最终得出一论。这宫中的明枪暗箭太过庞杂,不是她一个成日悠闲无拘的公主能思索得清晰的。
容烟婕所道之语徘徊于心底,母妃在后宫之内定是在与皇后明争暗斗,可母妃出身卑贱,待父皇的宠爱消磨殆尽时,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