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后看了一眼顺治,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便笑着道:“阿吉格的婚事,不如就交给我跟几位太妃吧,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皇后管理后宫也是很累了。”顺治立即反驳道:“额娘与太妃们也该到了享福的时候,儿子怎敢用此事劳烦您,还是让皇后办吧。”庄太后心底叹了口气,心知儿子这是故意为之,她刚继续劝,孟露却再次应了下来:“臣妾遵旨。”顺治就是想为难她,想看着她出丑,她偏偏不让他如愿。孟露心想这下自己总能回去了吧,没想到庄太后再次说话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今日都在慈宁宫用晚膳,一会儿正好同皇后一道去坤宁宫歇下吧。”孟露一噎,心说这是让顺治今晚宿在坤宁宫的意思了。一块吃饭可以,但是一起睡觉,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按照以往的情况,顺治这个时候一般会以“前朝事多”为借口,拒绝太后的“安排”,所以孟露也不着急,反正顺治会拒绝。但顺治久久没吭气,孟露忍不住转头看向他,一双大眼忽闪了两下,仿佛在说:皇上你怎么不拒绝?顺治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看懂了她的表情,他接下来更是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是,儿子知道了。”他倒要看看皇后的喉咙里卖的什么药。孟露:“……”真是草了。深夜,子时,紫禁城内微风习习,蝉鸣阵阵。坤宁宫寝殿内,孟露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眼长时间盯着帐顶,眼眶已然有些酸涩难耐。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孟露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此刻她本该与周公戏耍,但今日却不能如期赴约。罪魁祸首就躺在她身侧,两人之间还有一人宽的位置,看样子顺治也没有靠近她的意思,孟露呼出了一口气,暂且放下了心。但她还是很无语,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以前,顺治虽不乐意见原主,但庄太后每月总会出面,“温言劝解”顺治去看望原主,顺治拗不过亲生母亲的意愿和祖宗规矩,只能铁青着脸来坤宁宫。然而,往往他在坤宁宫待不上一刻钟,便会拂袖而去。或者干脆宿在前殿,压根不近原主的身。但今日,顺治不但没走,反而宿在了寝殿,和孟露躺在了一张床上。孟露寻思自己是不是应该像原主那样,说几句顺治不爱听的话,比如“臣妾想要个孩子”。每次原主说这句话,顺治都会一脸厌恶的看着她,继而怒斥一声“不知廉耻”,然后便会怒气冲冲的离开。孟露咽了口口水,嘴巴张了好几次,还是没发出声来。算了,这话还是得谨慎点说。孟露长长的舒了口气,慢慢的转头看向一旁的顺治,他仰面躺着,一手置于脑后,另一手放在胸前,呼吸均匀平稳,似乎是睡沉了。孟露撇了撇嘴,盯着顺治脸颊上那颗硕大红肿的痘痘,扼制住想伸手挤爆的冲动。见他表情平和,孟露这才安心笑了笑,随即悄悄背过了身,在炎热的夏夜裹紧被子闭上了眼。当她的呼吸逐渐平稳时,顺治倏然睁开了双眼。他侧头看向背对他的人,眼底只有疑惑。他能感觉出来,皇后似乎在疏远他。刚回到坤宁宫时,她甚至问他:“前殿已经准备好了,皇上您早些歇息。”她是微笑着说这话的,神情没有一丝的伤感,顺治原本的打算也是歇在前殿,但听她这么一问,他蓦地又改了主意。“朕去里头睡。”听了这话,皇后脸上没有欣喜,她脸上的笑容一僵,眉心也蹙了起来,眼底的抗拒虽转瞬即逝,但顺治还是看到了。皇后在抗拒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后,顺治说不清心里的感觉,他自然不喜欢皇后纠缠自己,本就不是自己属意的皇后人选,入宫后又成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嚣张跋扈,骄奢成性的作风令他常常头疼不已,他自然是希望离她越远越好。但无论如何,皇后也是他的女人,他可以想宠幸便宠幸,想冷落便冷落。然而他却无法忍受皇后抗拒自己。想到这儿,顺治咬了咬牙,朝着里侧的人慢慢靠了过去。*孟露正睡得香甜,总觉得脖颈处湿腻腻的格外难受,像是在被兽类舔舐。她皱着眉头睁开眼,发现有颗长着毛的卤蛋正在她脖颈处。孟露:“?”她慢半拍的才反应过来,这颗长着毛的卤蛋,是顺治的脑袋,她能清晰的看到他头顶冒出青茬的发根。孟露顿时感到反胃,她用力的咬了咬舌尖,这才压下胃里翻滚的恶心。后皇帝想睡她!草!意识到顺治在做什么时,孟露眼底划过一抹厌恶,暗暗骂了一句“渣男”。她的被子不知道被顺治丢到哪里去了,寝衣的两颗扣子也已经被顺治解开,而他并没有停下的趋势,原主心意如何她暂不得知,但她却是不想与顺治做这世间最亲密之事。孟露脑子高速运转,思考着脱困的法子。她必然不能大力挣扎,那绝对会引起更麻烦的后果,思来想去,孟露觉得自己只能反其道而行之,大力配合顺治了。拿定主意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双手捏住顺治的肩头,随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与顺治的位置给换了下。幸好此时的顺治也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少年,体型上与原主倒是不相上下。许是原主自小在草原长大的缘故,顺治的个头看起来,甚至比原主还矮了几分。骤然被压倒的顺治怔愣着,满脸的震惊愕然,孟露跨坐在他的身上,媚眼如丝的笑一笑:“皇上,想不想跟臣妾玩点不一样的?”她的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孟露差点被自己给恶心吐了。她强忍着,伸出细长的食指,极尽暧昧的在顺治喉间滑动着。顺治眼里出现了震惊、迷茫、不敢置信、恼羞成怒等等一系列十分精彩的情绪变化。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胸脯不断的起伏着,“下去。”孟露歪了歪头,继续道:“臣妾想在上面呢。”顺治的脸霎时黑了,他咬了咬牙,冷冷道:“滚下去。”孟露:“……不嘛。”顺治:“……”紧接着两人的位置再次换了下,一阵天旋地转后,孟露再次被压在下面,顺治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额头以及半边脑袋上青筋暴起,略微下垂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孟露冲他挑了挑眉,再次捏着嗓子道:“皇上~”这一声百转千回,娇柔婉转,直接将顺治送离了她的床,送出了坤宁宫。孟露坐起身,慢条斯理的系着扣子,看着顺治穿着就寝的里衣,几乎惊慌失措的逃离了寝殿,连鞋都没穿。外头的喧嚣接着响起,没多久又渐渐平息。阿木尔和那斯图急急的跑了进来,见她神色如常的坐在床上,这才稳了稳心神。“娘娘,您又惹皇上生气了。”阿木尔这话并非疑问,而是陈述,显然顺治夜半从坤宁宫离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明日娘娘怕是又要成为后宫背地里的笑谈了。“算是吧。”孟露嗤笑了声,指着地上顺治的鞋和旁边架子上挂着的龙袍,道:“皇上走得急,连衣裳也顾不得穿,收起来,明日送到位育宫去。”阿木尔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害怕,也不知道娘娘做了什么,这还是头一回皇上被气得连衣裳也不穿便离开了。孟露又指挥那斯图:“去寻些醋来。”“醋?”那斯图怀疑自己听错了,“娘娘要醋做什么?”孟露:“有点恶心反胃,喝口醋压一压,顺便在让人准备温水,我想再沐浴。”“是,奴婢这就去。”这一通折腾完,已到了丑时,孟露再次躺下,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即很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