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劈石,地动山摇,张元敬在七百丈深地中也感到了震动。
“老爷,那六阳鉴被劈碎了!”张伞道。
“劈碎了?”张元敬愕然,“都碎了?”
张伞道:“都碎了。”随即它惊道:“有强盛灵机从石中飞出,那两个元婴修士去追了。还有,还有一团从土中往北跑了!”
张元敬当机立断:“你指路,我们去追这能土遁的灵机。”
他一路北遁,从深土中很快攀升至百余丈,速度飞快提升。
不多久,张伞道:“老爷,那团灵机加速了,应该是发现我们在追它了。”
“到底是什么?是活物,还是就只一团灵机?”张元敬把分土诀施展开来,遁速再次提升。
“老爷,张伞也说不清,只觉它的灵机十分灼热,就像一团精纯至极的烈焰,隔着老远都感到有些滚烫。”张伞奇怪地说道。
“是何层次?”张元敬再问。能被两个元婴大圆满修士看中的东西,层次必定不低,但这对他而言却并非所需。
“很高,就算没有超过元婴层次,也到了此境的极限。”张伞道。
张元敬闻言一叹,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停止追击。便用不上,机缘出现了,总不能任其溜走吧。
过得一刻钟,那团灵机忽然升起,钻出地面,贴着深草,提速往西北方向飞射而去。
张元敬追了数里,发现越追越远,犹豫片刻,也冲出地面,驾剑光疾遁而去。他竭尽全力,只能跟住那光团,但十余里的距离,却始终无法缩小。
这一追一逃,很快飞出了数千里。忽然,从山岭之中,跃出一头头生两角、似马非马的妖兽,足踏云霞,从前方便往光团扑来。
光团只是一落,便从这飞马兽的身下越过,也未见有何动作,飞马兽一足忽然爆开,痛吼着跌了下去。
不过,自此之后,山中妖兽来夺此光团者,越来越多,除少量启灵境妖禽外,其余皆为妖丹境妖兽。有的在前拦截,有的在后狂追,有的从旁侧绕前,还有的则把目光瞄着张元敬,不时对他发动突袭。
张元敬担心追丢了那光团,凡有妖兽来犯,皆是手段齐出,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将之斩杀或驱离,如此也是震慑,到后来已是罕有敢于袭他之妖兽。
那光团看不出到底为何物,但灵智极高,实力也相当不凡,便是遇到成群妖禽的围攻,也能闪转腾挪,从中杀出。不仅如此,还把禽鸟阵列弄得混乱不堪,甚至导致其互相残杀,把后方追兵都阻住了。
越数万里之后,天中的声势变得越发浩大,足有上十万的妖兽追在光团之后,蔚为壮观。
如此景况,也惹来了化形大妖。一头雪狸飞上天中,白毛如云,渡空如梭,越过无数妖丹境以下妖兽,往那光团落去。
那光团却是骤然转向,往正北方而去。并且,它的速度竟然再次加快,便连化形大妖,一时也无法追上。
多久,此光团便从张元敬神识中消失不见。好在张伞尚未感到其气机,故尚未追丢。
再行千里,光团开始下落,下方出现一处长草密布的水泽,四周为高山绝壁所封锁。光团往长草中一藏,消失不见。
雪狸大妖往一侧绝壁落地,盯着水泽,沉默不言。其余赶至的妖兽,有持重的,也如雪狸一般停于山头,先作观察,但更多还是一窝蜂闯入泽中。
一时间,不过十里方圆的水泽,挤进去上万头妖兽。这些妖兽大多在启灵境,妖丹境也有百余,在水泽中踩着水草而行,四处搜索,不时有妖兽钻入水中,还有妖兽甚至把水草拔出,但始终没有发现那团金光。
雪狸大妖蹲坐岩上,两只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那些被拔出的水草,似乎有些不解。
张元敬没敢靠近水泽,而是落在三十里外的一处高山上。他的神识足以覆盖水泽,但根本寻不到那光团,便连炼阳伞也失去了对其灵机的感应。
过了半刻钟,水泽中开始起风了,水草随风浮动,不时缠绕在妖兽身上。这些妖兽一个个身壮而力强,并不费力就能将水草挣断,但它们并未发现,这水草在它们比表勒过时,会留下一道浅浅的青色痕迹。
时间一长,有的妖兽如同染上了青色条纹,气机变得混乱起来
雪狸大妖猛地站起,朝着下方水泽大吼一声,其声如咽,十分难逃,但极有穿透力。刹那间,水泽中几乎所有妖兽都发出一阵颤抖,有的意识到危险,想要御气升空,但气机无法凝聚。有的本为飞禽,欲振翅高飞,但翅膀却软绵无力,竟连抬都无法抬起。
这时,从水中伸出无数青色枝条,如绳索一般捆束住成千上万的妖兽,有的妖兽尚可挣扎,有的则只能哀嚎一声,便被拖入水面之下。
山坡与绝壁上观望的众多妖兽,皆是露出震惊之色,因为它们完全没有发现敌人何在。水泽之中,水不过百丈之深,除了众多水草,并无活物。
细看那些水草,也并非是从水底的淤泥中长出来的,而就是在水中某处伸展上来,其捆束住妖兽后,将其拖入水中,也只是拖至十几丈或二十多丈的地方,任其上下沉浮。
但是,仅过十几息,这些妖兽便开始鲜血奔涌,身体上也露出一处处伤口,如同被刀割剑斩了一般。妖兽们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除了让鲜血流的更快,根本无法挣脱青色枝条的束缚。
极其诡异的是,当鲜血渗入水中,却是一团团凝在一起往下落去,没有一丝一毫晕开,更无向上浮去。故而从上方看来,水泽除了因众多妖兽的踩踏显得有些混乱,并无异常之处。
当然,水下的情况瞒不过妖丹境以上的妖兽,它们数量多达三四百,此时望着无声的水泽,一个个两股战战,生了退走之意。
狸猫要往水泽四周扫了几眼,忽然指着西南角说道:“这水泽中的水有些古怪,且去那一处,打开一处缺口,把水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