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斜阳映照之下,青石铺成的小径上更显冷清,寒冰成凌的冰柱悬挂在檐角上“滴答,滴答”的融着水。
这是陈温在厉阳西郊的别院,现在正寄住着曹嵩一家。外院的房子都很安静,过了垂花门,里面是内院。过去内院一般住的都是女眷,人们常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中的二门就是指的这道垂花门。
垂花门里有一片梅林,在这冬天里也只有这种植物还在争相斗艳。白雪红梅下赫然站着一名女子,发髻略偏一侧的坠马髻更显此女之妩媚,一身白狐对襟袍子,包裹着姣好的身躯,在这寒风里尽是如此动人,真是“妆鸣蝉薄鬓,照坠马之垂髻。”百无聊赖的她一手捏着一枝红梅,像是在欣赏这不惧寒冬的美丽植物,思绪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任红昌今天的心情很乱,自然是担心他的夫君——曹智。曹智都出去三日了,还没回来。出去时只对家人说和陈使君有点小事去处理一下,二日便回,可到今天已经三日,却仍毫无音讯,不得不叫任红昌担心起来。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到处去打听。
“姐姐,好兴致,赏花呢!“
突然有人打断这思绪,任红昌闻声回头,只见一袭貂鼠鹤氅的大衣里包裹着一个像瓷般的玉人儿,原来是陈温的三女儿——陈玲。住进陈府别院,曹嵩话都说不太清楚,其他曹家成员大都是女眷,所以就不太去陈温的州府大院,倒是陈温来过好几次,嘘寒问暖,招呼极之周到,昨日还把自己的三女儿送来给二娘作伴。
陈温的三女儿今年十五岁,长的清丽又乖巧,没到半日就和任红昌姐姐妹妹的叫顺口了。陈玲来后,任红昌倒是不觉寂寞,小姑娘温柔乖巧,也善找话题为任红昌解闷。
任红昌也很喜欢陈玲,但她和陈玲聊天时,常常会走神。
女人的心一但装下那个男人,就会情不自禁的为那个男人牵肠挂肚。
任红昌何偿不是个女人,她看着陈玲,眉头依然深锁,强笑着唤了声“陈家妹妹!“
陈玲身处官宦大家,从小就会察言观色,一看任红昌强颜欢笑的样子,也知道她在担心她的夫君:“姐姐莫要担心,我爹已派了邓叔叔前往,接应曹相公,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不知道我家这位邓叔叔有多聪明,爹爹碰到好多难办之事,都是邓叔叔为爹爹化解的,有邓叔叔出马,一定可以还你个完完全全的夫君。”
小姑娘毕竟童贞未免,在她的世界里,她爹爹就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她爹爹的那位谋士邓叔叔是世上最聪明之人,说到最后尽然取笑起任红昌来。
任红昌哪有心情与之嬉闹,陈玲那能体会一个已婚妇女的心境。
任红昌上前两步扶着陈玲的美人肩,柔声道:“好妹妹,你真不知道我家相公给你爹爹办什么事去?去了哪里?”
“姐姐莫非不信我,爹爹从来不和我说公务上的事,姐姐若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找我爹爹。”陈玲一脸气鼓鼓,认真地说。
“好了,好了,姐姐那说不信你了,姐姐只是心有些乱,些许是姐姐没见过什么风lang,总是在自己吓自己的胡思乱想。”任红昌难掩一脸忧愁说到。
“姐姐莫及,爹爹常说娘亲老爱胡思乱想,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是想不明白的”,陈玲看任红昌一脸忧愁,女人天生的同情心大肆泛滥,忙安慰任红昌。
陈玲轻握着任红昌的柔荑,关怀道:“姐姐务须在为此事伤神,爷爷的寿宴快要开始了,我们快些走吧!”今日是陈温老爹的六十大寿,陈温邀请了曹嵩一家共同赴宴。
任红昌也是识大体的人,现在他们毕竟是客,耽误了主人家开席可就不好了。任由陈玲拉着小手,转身起步,随着向内院行去。
突然垂花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未等任红昌等回头,一响起一声宏亮的呼喊:“大嗓门,急着去哪呢?哈哈哈。。。。。。”
任红昌霎时定住了身形,这呼喊声她再熟悉不过了。
任红昌甩开陈玲握着的手,转身,她的夫君不是真的站在垂花门前,一连笑意的看着任红昌。
任红昌眼中泪珠在打转,欣喜指数飙升过百的她,再也顾不得矜持,一提裙角,冲了过去,倒入她爱人的怀中。
曹智本还想取笑任红昌几句,一见那真挚的表情,知道出去这几日任红昌肯定牵肠挂肚的担心死了,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任红昌的手捧曹智颈部,紧紧地看着曹智,恨不得把曹智融入眼眶。那温润火热的手心,动情地双眸,把曹智的心都融化了。曹智失控地吻上那对任他欲生欲死的樱唇。
任红昌顿时脑子一片空白,瞬间所有的忧愁、烦恼一下子灰飞烟灭了,只是任由曹智无尽的索取着,她的心在天空中飘荡着。
这两人若无旁人的在哪进行旷世长吻,他们不知道这样会教坏青少年,在小径那头还站着一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的陈玲那个震撼啊!这妇人在室外投怀送抱已是够越礼的了,还当众热吻。这香艳的场面看得陈玲浑身涌现出一种难以抑制的躁动,在古代不是经常看到这种场面的,这对陈玲无意是一次难得爱情启蒙教育。
曹智二人是吻得天昏地暗,日月无辉,直到实在忍不住的陈玲轻咳出声才打破二人惊天长吻。
曹智抬头看向陈玲,只见一个唇红如玫瑰,发黑如乌术,肌肤嫩如白雪瓷娃娃矗立在那,脸比任红昌还红,像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东张西望的扫视着左右可有人来往。
曹智心道:“这是哪来的瓷娃娃,不知趣,打扰别人夫妻生活。”
曹智这几日都未成刮脸,胡子拉碴的,平添了几分邋遢。但那灼热的目光触碰到陈玲时,陈玲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些不该有的念头,明知不该想,但却难以抑制。
陈玲慌乱的左顾右盼借机回避着,但陈玲觉得无论她如何闪躲,那目光总是笼罩在她的周身每一寸肌肤。
任红昌比曹智晚清醒二秒钟,赶紧挣脱了曹智的怀抱,看看陈玲,再看看曹智,脸一下子像抹上了一层胭脂。
任红昌唤着“陈家妹子”轻身碎步来到陈玲跟前,拉起陈玲的小手羞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玲还在那摇头晃脑的“啊!噢!啊!”人也跟着有点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