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江境内各县府只要战事一完,马上组织人手收割粮食,部队人员也不例外。安丰战事一完,陆康就命令兵士帮助老百姓收割地里的庄稼,同时,也把将农夫应缴的田赋收缴上来。
曹智和他的部属也义不容辞的加入了进来,这对曹智来说不光是一次有意义的劳作,更可从陆康这里学会了很多宝贵的治军和治世经验及手段。
大概是在月亮出来的功夫,安丰城外的这片被收割过的麦田终于又安静下来。庐江军士拉走最后一个麦捆儿,再把一个个蛮军的尸体丢弃在麦茬地里。战争就是这么无情!
安丰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陆康派探马随时注意着“江夏蛮”的动静,自己就先率部返回了皖城。
曹智现在等于是被陆康征用了,自然也就跟着陆康去了皖城。一路上陆康大致给曹智讲述了叛乱的情况,是曹智了解到这其实是一场为生存、为粮食而发生的战争。
“江夏蛮”每次入侵庐江其实都是有庐江境内的人与之联合的,这次庐江的巢湖地界上有个郑宝的,据陆康介绍说是他联合了“江夏蛮”入侵庐江的。郑宝在庐江巢湖团聚了一万多人在此当水寇。他这只沼虾想一弹身子变腾起一团泥污,搅乱庐江,他好浑水摸鱼。
庐江境内有巢湖,形似鸟巢而得名,烟波浩淼、一碧万顷,肥沃着皖中平原。郑宝啸聚巢湖很是嚣张,陆康也曾派兵围剿,但巢湖湖广,地势宽阔,捉拿这么只小沼虾还真不容易。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陆康看此等水寇似势头大得很,却不过是个小人物。巢湖地域辽阔,水乡居多,对于大军清剿着实不利。后来陆康请旨,招安郑宝,封了他个巢湖太守,把他圈在巢湖,以后也就不再理他。但巢湖再大也是个水乡之地,那能和庐江地广物丰相提并论,郑宝坐稳巢湖后一直惦记着庐江太守的正位。没想到这次这只小沼虾竟闹出这么大动静,恨得陆康牙根直痒痒,曾扬言要活吞了这只小沼虾。
曹智随陆康一路而回,路经夹石、潜山,陆康都是不忘督促各县收割粮食,同时收缴一年的田赋,以作军粮,同时还向各地筹粮。一场战争打到什么时候,谁也无法预料,筹备足够的粮草对旷日持久的战争尤为重要。
这一路来曹智又从陆康那里学到了不少,从陆康那里了解到,庐江现在的总兵力在二万左右,一万精兵屯驻在郡治所皖城,其他分散在各县,这个数字是吓人的,那么陆康靠什么养活这些人马呢?
陆康其实因为性格关系,在官场上的名声和人际关系不是很好,但他却能在这乱世当中得到皇帝的赏识,及其卓有成效治理一方,其实有他独到的一面的。陆康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当今的时事造就了他。
单说那陆康,本是区区一个太守,就因为组建地方军平判有功,才被朝廷破例升为郎中,他其实不能说深通为官之道,但是满腹韬略兵机,其家又出身于当地根基深厚的名门望族,实有呼风唤雨的能为,但他在朝中却没有什么依靠,要放在太平岁月守文的时节里,可并非是有真本事就能够平步青云担当重任,像陆康这种在朝中没什么人缘的官吏,顶而头也就能混上个太守,至于郎中、将军之类的大吏,可就连想都不敢想了。
恰好有江夏蛮作乱,陆康施展才干的机会也就随之而来了,他亲自找来许多富商巨贾,晓以利害,让他们出钱出粮出丁,组建地方军协助官军守城。
那些毫商巨富都是世辈经营,唯恐江夏蛮一到毁了自家基业,所以拚着倾家荡产,不惜血本地支援官府,当兵吃粮的人从来不少,更何况打着官家的旗号,只要是有粮饷,就可以迅速募集到大批兵勇。
凭藉着庐江钱粮充足,而且城防坚固,地势险要,与江夏蛮恶战经年,大小数十仗,非但没有丢失城池,反而牵制了几股江夏蛮主力,庐江军也逐渐成为了一支善战的劲旅。
皇上对此大为赏识,破格升了陆康的官,拜康孙尚为郎中,让他总领治地内的军政事务,为防备蛮乱,朝廷特许陆康的庐江可发展自己的军备。陆康现在在扬州地位其实比陈温还高,他几度受到皇帝的封赏,官职不大,名位颇高。
其实自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大禹治水以来,世上经过了“夏、商、周”上古三代,随后是诸侯国割据,五霸七雄闹春秋,才引出了秦王挥剑扫六合,又使得楚汉相争夺天下…。这其间也说不尽有多少改朝换代的兴衰变迁,直至刘邦入主中原,一举踏平南北,定鼎了中原,大汉天子在长安,在洛阳坐了龙庭,免不了一番励精图治,好让老百姓们休养生息,其间也曾有过“文景之治”,一度海内无事,社会比较安定,经济得到发展,被后人推崇为“盛世”。
可是到了东汉朝末年,东汉政府的封建统治已经腐朽到了极点,内患接踵而至,东汉末年的对内是横征暴敛,残酷镇压,是出了名的,逼得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天下大乱,其中以黄巾军运动持续时间最久,规模最大,彻底撼动了东汉王朝的统治。东汉王朝可说是历史上最混乱的一个时期。
黄巾起义起义从爆发,迅速席卷了大半个天下,当时世上无事日久,兵甲懈怠,大汉帝国的军事力量,早已不能和当初汉高祖刘邦、汉光武帝刘秀之时相提并论,由政府组成的正规军久疏战阵,根本难以应对大规模战争,皇帝不得不下旨-由各地官吏主持招募兵丁,筹建新军,以此御敌平乱。
其实早在当年镇压“黄巾军”的时候,朝廷就早已感觉到力不从心,经此开始大举兴办地方武装,用官府控制下的地方武装取代官兵作战,像汉末比较有名的几支新军,皆是藉着招募新军起家的,营中兵勇或是父子兄弟,或为同乡同者将半,极为团结。
可陆康心里跟明镜似的,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朝廷上许给的“空名”只不过是个空头大愿。要想图个封侯拜相,关键还是得靠自已的实力,在尽力巴结皇上的同时,还要趁着眼下平乱之机,大举扩充军队,手底下的军队愈多,将来升官的资本就愈多。没有实力说话腰都挺不直,所以陆康积极发长地方武装,他到了庐江就把全部精力放在这个上面,甚至把所有财力花费在发展军力上,怪不得这次朝贡陆康只喊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