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你考虑好了吗?”男生只站在门口,没敢再进一步,额间淌着细汗,手里的花杆被捏得微颤。
“还没呢”
“那就别考虑了,我们直接去领证!”
“啥?你这”饶是平日里嘴碎的周晓,也被他吓得支吾不出半句话。
人生大事,慎重些无可厚非。
时宁用吸管搅动冰块,乖巧的当个局外人,只是从周晓忍不住抬起几次的手,就能猜出她偏向的决定。
而且,那名男生的面相很不错,额头平坦顺滑,鼻梁和耳骨一般高,眼睛明澈但不泛水光,像是会顾家的。
人会纠结,大多是想找到正确的选择,而只要有人给其中某个选项表露出些许认同感,那纠结的人,就会无限趋近于那个答案。
用通俗点的话来说,叫底气。
时宁权当做件好事,稍作引导,帮周晓跳过纠结的流程,“店长,我一个人可以守店。”
周晓回头看他一眼,神色复杂,“那你先守着,我请假去办个证。”说完,她跟着男生就跑,头也不带回。
风铃又被撞响一次,这幕小插曲,倒是让时宁的内心柔软一分。
不羡慕是假的,相比同龄人来说,他沉稳的同时,也一并遗弃掉这个年纪独有的冲动。
那
时宁放下咖啡,思索着抬手摸向心口。
他心里清楚,他的理性,只是用来掩饰懦弱想法的说辞。
他是个极度容易被情感牵绊住的人,正因为此,很多事他都不敢开始。
直到下班,黎焕都没出现过。
时宁关上店门,抱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回到碧海天,想着还是要尽快搬走要紧。
可事不遂人愿,怕黑的黎焕习惯开灯睡觉,但眼下已过十二点,家里仍是暗得可怖。
时宁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盯着一成不变的聊天界面走神。
他终是没能落下手指。
隔天,一晚不见人的黎焕没来学校,第三天、第四天也是
而从第五天开始,时宁便时常走神,注意力不集中,食欲不振,总感觉心脏缺失了一块。
这些生理反应像是一记耳光,扇得他脸疼。
第七天,他不时把视线放到隔壁的空位上。
第十一天,是周末,他坐在书桌前却没看书,盯着手机发呆一下午。
等时间快推到第二次月考,杨清清的讲课声,终于被一声踹门给打断。
大半个月不见,黎焕眉间的乖张散去许多,但还是一副天上地下我最拽的做派,都没为惊扰上课而道歉,直直走回座位。
杨清清瞪他好半会儿,忍住没开口,继续讲课。
教室后排,熟悉的松木香比风和煦,黎焕应是刚洗过澡。
时宁侧眼朝他看过去,他正从抽屉里,抽出被漫画压在最下一层的教材,摆上桌,装模作样地看向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