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崇安目送他们离开,摇动轮椅缓缓向前,拐角处,一人快步过来,“少爷,您没事吧。”。“没事,教训下魏一鸣,让他长长记性,小时候欺负,长大还欺负。”。“是,少爷。”电梯里,顾时晏一句话也没讲,只是紧攥着她的手腕,脸色阴沉的可怕。到了酒店房间,他终于松开,慕欢颜手腕上一圈殷红指印。他扯开领带扔在沙发上,扫一眼桌上原封不动的早餐,“这是多想见他,连早餐都没吃。”。慕欢颜揉着手腕不讲话,脸色也很难看,顾时晏大概猜到了,就魏一鸣的尿性,肯定不会有好话。“魏一鸣欺负你了?”慕欢颜扭过头,心里只想着詹姆士凌的话,那五件拍品的委托人都是一个人,那个人肯定知道父亲的事情,可是詹姆士凌又不告诉她那个人是谁。“慕欢颜,我问你话呢。”顾时晏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的身子掰过来,面对着他,却见她眼尾绯红,是有泪意。“怎么了?”他的声音软和下来,手被慕欢颜推开,她轻轻起身,“我想一个人待会。”。顾时晏跟上去,拥住她,“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她哇的一声就哭了,紧紧抱着顾时晏,一张小脸紧紧皱在一起,眼泪像开了闸一般。顾时晏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她情绪一向控制的很好,以前也哭,但是绝不会失控至此。他隐隐约约的觉得不是魏一鸣的问题,难道是那个凌崇安?顾时晏的视线落在客厅那袋甜品上,昨天那么混乱的情况下,他都记得给她袋甜品,到底是多上心!轻轻拍着怀里的人,柔声细语的安慰,直到她睡着,他才安排人去查凌崇安。不到两个小时,凌崇安的资料就拿到了,土生土长的港城本地人,这辈子都没离开过港城,凌家在港城也算小有名气,而他不过是凌家旁支的一个男丁,开个甜品店为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再加上腿部残疾,也不太引人注意。慕欢颜不会严眼光那么差。卧室里传来几声呜咽,顾时晏起身进去,就听着慕欢颜爸爸妈妈的喊着,偶尔还叫一声少虞哥……顾时晏的心沉下来,年少时,那些灰扑扑的时光又涌上心头……他永远比不上沈少虞,永远比不上,哪怕是他死了,眼前的女人还在心心念念的想着他。怨念如毒蛇一般吐着殷红的芯子,他低头吻醒她,粗暴的要她,狠狠的让她哭,让她知道她在谁身下……夜很长,顾时晏醒了,身边不见慕欢颜,他下床去找,见她在厨房找水喝,他跟过去,将她抱在冰凉的洗手台上,又止不住的要她,她的额头抵在他的颈窝里,娇娇软软的喊,“顾时晏,顾时晏……”看,她也会叫他,还是在这事上叫……你明天还有安排吗?湮灭于时光里几个女孩聊着天,端着甜品去会场,慕欢颜将甜品摆在桌子上,装作无意的将桌子上的参会人名牌摆放好,几乎每一桌的参会人她都看了。主要分为三拨人,帝都博物院的高层,还有港城这边文物馆的高层,另外还有社会人士。意外的,她看到了詹姆士凌的名字,还在中间那桌……正思索着,听到身后有轮椅的声音,慕欢颜赶紧回头,就见凌崇安缓缓过来,她上前道:“凌先生,谢谢你。”。“这身衣服你穿着还挺好看的,委屈你了。”“不委屈,凌先生,您安排的很好。”她微顿,又道:“我看詹姆士先生也参加,我看到他的名字了。”。“是。”凌崇安笑笑,摇着轮椅又靠近一些,“这次文物归还就是他促成的。”。慕欢颜一惊,这倒出乎了她的意料,果然人不可貌相,那人看着像个黑社会,没想到还有这么高的格局。“凌先生,我先去忙了。”“好。”凌崇安注视着她纤细的背影,看她装作不经意的观察桌子上的铭牌,没想到,他布了五年的局,从拍卖会到文物归还仪式,最后却只引来了她……因为,其他人根本不关心,当年惊天动地的事,也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何况过了漫漫十年,当年的一切早已湮灭于时光里。只有他和她,还在执着于当年的真相,因为对他们是家族覆灭,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