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等待霍去疾将手搭上来。锣鼓喧天的吵闹声里,他二人紧紧牵着手朝将军府走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牵,可就是一辈子了哦~”……叫嚷哄笑的人群里,闻人羽低垂眼帘转身离开。嫁于别人也好,左右他是不能违抗父母作出这等让对方抛头露面的婚礼来。“表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余莺儿从一家店铺里出来,攀上他的胳膊语笑颜颜。闻人羽看他一眼,终得圆满烛影摇曳,红纱帏帐。疏影绰绰里,一对璧人相视一笑。时时安瞥了眼桌上燃烧的凤凰喜烛,转头看向似笑非笑的霍去疾。霍去疾压低身子凑近他,张口便叫人羞红了脸颊:“好郎君,夜色渐深你快同我歇息吧?”时时安眉头一挑,翻身压着他倒在床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略过他的喉结和耳朵:“又看了什么书?”“报恩狐狸儒雅书生。”霍去疾吞咽口水。时时安哦了一声,凑近他呼吸喷洒:“那你是报恩的狐狸,还是儒雅的书生?”霍去疾只觉得口干舌燥,特别是这人今天还描眉上了淡妆,一双原本清澈无辜的眼睛被勾勒出些许媚色。“都,都不是……”他结结巴巴轻声喘息着,感受到少年的手掌落在他小腹上,一股无名的热气冲向想要昂扬的地方。“哦?那你是什么?”时时安自然察觉他的异样,余光将他的慌乱收进眼底。霍去疾被他折磨的毫无办法,索性翻个身将他压在身下,轻轻往前顶着腰腹:“莫折磨我。”时时安无辜的眨眨眼睛,说出的话却像是带着钩子一样让人心肝儿颤:“好官人,莫欺负人家~”霍去疾一顿,再不忍耐低头吻下去。感受到双唇深入交缠的喜悦,那原本还能压制的热流彻底四溢,毫不隐藏的互相相抵。一吻闭,两人喘息着沉默下来。“…我,我出去一趟。”霍去疾难挨的忍受不住,想着少年的话起身就要往外走。“哎~”时时安伸手拉住他:“官人莫不是想始乱终弃,亲了人家就要跑吗?”他牵着他的手顺着腰腹下移,触摸到脆弱却又因热气紧绷的地方。“官人,您疼疼我~”霍去疾呼吸一滞,随即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整个人蹭的变得浑身通红。他感受着手下的触感,结巴道:“可,可你还未满十八岁…”时时安拉着他重新躺下,凑近他轻啄着他的脸颊:“官人不看避火图吗,除了水乳交融,有的是办法疏解呢。”他说着,伸手顺着霍去疾结实的腰身游走……次日清晨,时时安神清气爽的睡到正午,这个时辰霍去疾应当还在从朝堂赶回来的路上。刚穿好衣裳推开门,就见小六拿着封信笺和木盒守在门口。“公子醒啦,将军不让我打扰您休息,我就一直在外头候着呢。”“手上拿的什么?”时时安问道。“这是从山左那儿来的消息,说是位姓宋的公子寄过来的。”小六将东西递过去道,时时安奇怪了,山左会有谁寄信给他?打开信封,里头是规矩俊逸的字体。这字他认得,是宋清轩的。信上只写了了了几个字:新婚欢愉,幸福安康。他收了信打开木盒,里头躺着一对鸳鸯环佩。时时安将玉佩拿出来对着太阳看,天青色得水种又透又润,想来也是块儿不可多得好玉。“收起来记下吧,待他成婚我再送个相配的回礼。”说罢,他伸着懒腰向后厨走去。——正文完番外(平安x扶摇)元明二年,皇陵下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大雪足足下了三日才停,不仅掩盖了凋零的植被,也盖住了石板铺成的道路。“公主,铜县来信。”一位穿着对襟夹袄的宫人蹚着没过了小腿的雪路走进佛堂,将信呈给跪坐在长明灯下的少女。“这次一起来的还有一盒红豆。”扶摇身上披着淡蓝色的大氅,领口雪白的狐狸毛将她原本就不大的脸颊衬的更加显小:“红豆?”大殿里炭火噼里啪啦燃烧着,给冷清的屋子添上些许温暖的微光。她接过信侧头让宫女去换套鞋袜,以免感染了风寒。“诺。”宫女行礼退下,走前又看了五公主一眼。她原就是守皇陵的宫女,这里的日子虽过的枯燥无聊,但也少了皇宫里那些阴私算计。她之前是听过这五公主的名号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无外乎都是些不好的评价。可见了人她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五公主不但待人和善还柔和体恤,就像今日这般照顾她的时候也可多了呢。想起铜县的来信,宫人走在长廊下叹了口气:“都说男人最是负心薄幸,只盼公主不要被骗了。”铜县的来信每两月一封,只要简单信公主就会开心好几日……大殿里,扶瑶打开信封低头轻笑出声:“吃得好吗,睡得好吗,要照顾好自已。”“真是个笨蛋,来来回回就说着呢几句话,也不怕浪费了送信的银子。”她虽是这般说,却还是磨墨认真回道:吃得好,睡的也好,我有好好照顾自已,你也要照顾好自已…放下笔,她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当初自请守灵并非是冲动之举,可日子久了她也难免会觉得枯燥乏味。特别是心里一直记挂着远方的人,便觉得日子更加难捱。望着外头茫茫雪原,她不禁想起铜县的冬日。那时候缩在屋子里猫冬,她却从未觉得无聊过。低头打开那盒红豆,她抿唇兀自笑开。哪是一盒红豆,分明是一串红豆手串。“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她将红豆拿出来戴在手腕上,浅笑着吟出这首只听过一次就记住的诗。“你倒是会抄。”她摸着红豆串想起霍去疾送给时时安的那串红豆。“人家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成。”她估摸着时间将信装好放到桌子上,起身点燃香烛跪在蒲团上祭拜。“父皇,您替瑶儿去看看他,一定要保佑他无病无灾,安安稳稳的度日。”……元明三年二月,新年到。“公主,铜县的信到了。”宫人抱着十几张卷轴过来,一一摊开在桌子上。这十几张全部画的都是铜县的模样。有春种的耕牛,有夏日河边浣衣的村人,有秋收扬起的爬犁,还有冬日庆祝的爆竹。一张张画作栩栩如生,就连一旁的宫人都看了进去。扶瑶打开信,上头依旧是传统的问候:阿瑶,你吃住的好吗?一定要顾好自已莫要生病。我怕你觉得皇陵冷清无趣,特意寻了四季最有趣的场景画下来送给你,可惜我技艺不好,忙活了两年才完成。这些画你见了可喜欢?我嘴笨,总说不出讨你欢心的话来,但我想告诉你,五年任期即将过去,我……我想娶你为妻。无论你是何想法,一定要写信回我。我等你回信。“傻子,还说不会讨我欢心。”扶瑶看着铺满大殿的画卷明媚笑开,目光落在新年祝贺图上。嫁给你,我自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