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郎:“云汉昭昭,降且为露。昭昭怎么样?”秀姐儿:“啥意思啊?”田二郎:“我也不晓得……再看看,再看看。”田二郎:“玥之玥兮,璧之璧兮。不然叫小玥?”秀姐儿:“小月?月哥儿?”田二郎:“呃……我再看看,再看看。”……秀姐儿突然指着其中一句问道,“这是啥?这儿有个水字的是啥?”水字简单,秀姐儿能认,但这一整句她就不知道怎么念了。不过这话也问倒田二郎了,这其中有个字他也不认识,可又不好意思告诉秀姐儿,毕竟他最近几年可是很努力地认字的,结果还是有字不认识,这也太丢脸了。但媳妇问了,他也不敢不答啊,这要是又惹哭了可怎么办!田二郎支支吾吾说道:“河水清且……猗。秀姐儿:“???”秀姐儿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道:“这不是六个字吗?你怎么好像只念了五个?河水?清清河水那个河水吗?”田二郎匆匆地点头,含糊说道:“这句应该就是写河水的。”秀姐儿也点头,下意识侧脸望向了窗外,是一片碧波盈盈。他们坐在大船上,外头正是清清河水。而田二郎正挤眉皱眼地用力瞪着那几个字,总觉得有些眼熟,又联系前后,可算被他想起来了!他立刻惊喜叫道:“是河水清且涟猗。应该是说河水清清还有小波浪,涟猗就是微波的意思。”秀姐儿点头,似有些惊喜,“那还是挺巧的!正好我们就在河上,外头吹风也吹起一圈细浪呢,不然就叫这个,也很应景!听起来也温温柔柔的。”那自然是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田二郎连连点头,忙说道:“好好好!要是个闺女儿就叫小河!”秀姐儿:“???”秀姐儿:“……叫什么?”田二郎嘿嘿一阵傻笑,似乎已经想象到闺女儿可爱又软绵绵的模样了,“小河啊!不是你说就叫这个嘛!还是蛮可爱的!”秀姐儿板着脸,面无表情把田二郎手里的书抢了过来,又反扣到他脸上。“我是说清猗,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像个会读书的姑娘,到时候得请先生教她读书……可不能像你这样,明明认字,取的名字却……”田二郎又是一阵傻笑:“哦……不是小河啊。那也行,清猗也行,好听!”秀姐儿被他那傻样儿逗乐了,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没有散去的泪光,嘴角却已经笑开了,像是一朵飞扬的花。她一边笑,一边抬手戳田二郎的脑门,没好气地嘟囔道:“傻不傻啊!”田二郎没说话,还是抱住秀姐儿一通傻笑。大船游在宽阔的河面上,一路转进安澄县的河道,夫妻俩在安澄县的码头下了船,又转道换了马车回镇。赵田氏一早就接到秀姐儿怀孕的消息,激动地很。她自个儿是抱不到孙子了,这外甥的孩子可不得抓紧抱一抱!妇人着急地等在镇口,手里一个劲搓着赵安月的手背。赵安月还在嘟囔呢,“娘……之前让你来镇上住,你住两天就像身上长钉子似的非闹着要回家。现在田二郎一说,你就来了,住几个月都说好!我让你住几天都不行!”赵田氏戳他脑门儿,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田二郎,那是你表哥,没大没小的。”赵安月撅了撅嘴,不高兴地跺脚。而这时,夫妻俩的马车也慢悠悠驶进了镇门。番外·回乡“姑!”田二郎推了车窗,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的赵田氏和赵安月,激动地喊出了声。赵田氏满脸欣喜,踮着脚朝车窗里望,似在找秀姐儿。夫妻二人手牵手下了车,只叫车夫将行李拖到林青锋家里。赵田氏连忙扶住走下来的秀姐儿,又着急喊道:“下来做什么!就坐回去呗,没多远了!”田二郎悄悄牵着秀姐儿的手,又扭头冲着赵田氏一阵嘿嘿傻笑,摸着脑袋说道:“一路又是坐船又是坐车的,屁股都要坐硬了,下来走动走动的好。”秀姐儿也对着赵田氏笑道:“是嘞,二郎说得对,我早就想下来走走了,在车上都坐了好几个时辰了!”“那也好,那也好。”赵田氏也没有不依的,又欣喜又激动地扶着秀姐儿的手臂,把人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遍,瞧得都要热泪盈眶了,她看着还忽然又打了田二郎一巴掌,凶道,“你怎么照顾你媳妇的!我怎么瞧着好像还……”瘦了。这个“瘦”字没有说出口,赵田氏将人从头看到脚,又从下看到上,总觉得秀姐儿似乎还胖了两分,两颊边都多了些肉。她又把话咽了回去,有些尴尬地拍了拍田二郎的肩膀,改口道:“挺好,挺好,瞧着胖了点儿……”赵安月一双眼睛亮澄澄盯着秀姐儿,岁数是长了六岁,可这哥儿还是和以前一样性子单纯又闹腾,没一会儿就围着秀姐儿转起了圈儿,一双手蠢蠢欲动似乎是想要去摸摸秀姐儿肚子里的娃娃。他亮着眼睛问道:“小娃娃多大了?会动了吗?”秀姐儿也很高兴,笑着答道:“才两个月呢,宝宝还太小了,还没什么感觉,也不会动。”赵安月点点头,笑嘻嘻盯着秀姐儿看,却见秀姐儿脸上染着笑,可眼尾却泛着一层重重的胭脂色,显然是哭过。这哥儿立刻又怒了,恶狠狠看向自个儿表哥,问道:“田二郎!你是不是欺负秀姐儿了!她都哭了!”“呀?”赵田氏一听这话,立刻也看向秀姐儿的眼睛,果然是红了一圈,眼睛也微微有些发肿。妇人看到后,也立刻板起脸瞪向田二郎,就等着他给一个解释了。秀姐儿吸了吸鼻子,一手拉着赵安月,一手又拿着赵田氏,慌忙解释道:“姑姑,月儿,不关二郎的事儿!是我自己总想哭,这眼睛好像坏掉的河水闸子,总是关不住,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滚。”田二郎听了也连忙扶住秀姐儿,先是低头宽慰了两句,生怕自个儿媳妇说得激动又要哭起来。悄声说了两句后,他才抬起头对着赵田氏和赵安月说道:“是这样的,我还担心是秀姐儿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呢……想着回了镇上找李大夫瞧瞧。”赵田氏了然地点点头,她是上了岁数的妇人,听秀姐儿这样一说就明白了,还顺着说了一句:“之前是听说过有的女人怀孕后性格会大变,可能爱哭,可能脾气变得暴躁,都是有可能的。不过你俩去看看也行,总是买个安心。”几人一边说,一边走。秀姐儿许久没有回来了,现在看着熟悉的景物只觉得安心,一路都四处望着,瞧着叫卖冰糖葫芦的大伯就走不动道了,路边卖糖果子的小姑娘她也要停下来看许久。赵安月问道:“秀儿,你想吃吗?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吗?”他见秀姐儿看得专注,一边问,一边掏了铜板买下一小袋的蜜渍果子。秀姐儿接过,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怀了孕后忽然就很喜欢吃甜的……唔,牙都要吃烂了,二郎都不敢给我吃太多!”“还能这样啊?口味也会变?”赵安月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一边说一边又悄悄从油皮小袋里摸出一只裹着糖霜的红通通小果子喂进嘴里,甜得眯起了眼睛。两人在前头逛了半条街,这时候田二郎追了上来,先伸手揽住秀姐儿,又才说道:“姑,前头快到千金堂了,我先带秀儿去看看。”赵田氏点着头,说道:“好好,你们去吧,月儿也和你们一块儿去!姑先回去做饭,你们看完了就直接回家吃饭……秀儿,你想吃啥?”秀姐儿歪头想了想,一时还真想不起什么吃食,倒是身边的田二郎扶住她,笑着随口说道:“做几道甜口的就好了,秀儿最近爱吃甜的,麻烦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