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吧。”正在这时,远处天际突然有烟花炸响,白烬欢立即转头看去,面具下眸光一闪,随即趁着前面女子不注意时,快速的退到了旁边的小巷中去了。卫凉歌自然不知道身后变故,还在自顾自道。“北安,咱们接下来去哪玩儿?”听着后面没动静,卫凉歌这才转头看去,此刻夜已经越来越深,街道上的行人都朝着城外赶去放天灯,所以现下倒是没什么人了。“咦,人呢?刚刚还在这,怎么又不见了。”正在卫凉歌发愣间,有人从她身后出现,又拍了她的肩膀,卫凉歌立即转头。“嘿!又吓唬我是不是!”她对面,晏北安一身白色长衫,静静而立,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被你发现了。”卫凉歌假装瞪他一眼。“还说呢,你刚刚去哪里了。”晏北安含笑的眸光一闪,却很快恢复。“没什么,刚刚人多,把我挤开了。”卫凉歌点点头,倒是没有察觉任何的不对劲,然后,她瞅着晏北安空荡荡的双手,皱眉问。“面具呢?”晏北安这下倒是犯起了迷糊。“什么面具?”卫凉歌仔仔细细地打量他一眼,然后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难不成你记性不好?刚刚才和我一起戴着面具参加灯谜不会来着,怎么现在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晏北安眉头皱得越深了,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不远处,有人正吆喝着放天灯。她立即兴奋起来!“放天灯了,咱们也去买个天灯放!”说着,卫凉歌立即忘记了方才的一切,拉着晏北安就跑去了一个正在收拾的摊位前。“还有没有天灯,我们要买一个。”那摊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娘,对不住啊,我这的天灯都卖完了。”基本每次放天灯,百姓们都会提前准备好,所以摊主并不会拿太多的天灯出来卖,正巧也卖没了。卫凉歌看着四周的摊贩都逐渐开始收拾,眼中流露出了一丝落寞。“罢了罢了,放不了就算了吧。”晏北安看了眼稍显失落的卫凉歌,想了想后道。“你真的想放吗?”卫凉歌捧着手中的灯谜战利品,耸了耸肩,神情有些无奈。“也不是啦,就是今夜出来就是为了放天灯,若是不放,总觉得心里怪不舒服的。不过这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谁让我没有事先做好准备呢。”“再说,出城放天灯,一来一回的恐怕也赶不上回宫时间了。算了,以后再说吧。”晏北安却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倒是有个好去处。”卫凉歌抬眸瞥了眼他。“什么?”晏北安勾唇一笑。“跟我来!”原本卫凉歌以为在这京城之地的漫漫长夜,只有满街的茶馆酒肆,烟花柳巷,谁曾想,会有眼前的这番世外之景。长夜里,月光与春风独奏成了一曲长调,提亮了眼前一大片草地那原孤独的色,迷了她满眼。卫凉歌呆住了,她竟然不知道在那些京城的大街小巷外,有这样清风朗月之景,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奔上前,张开手在草地间,仰头享受着此刻的柔和月光。“北安,你居然能找到这么美的地点!”晏北安看着女子笑颜,他也跟着笑了。“还有更美的。”卫凉歌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不过是用长袖在就近的草地上轻轻一拂。只见一点一点的微光,仿佛多了翅膀,从月下草丛间升起。卫凉歌惊喜极了,甚至是有些不可置信。“天啊,这是萤火虫!好多萤火虫啊!”催眠套话此刻,卫凉歌似乎已经卸下了心中全数负担,忘却她的身份,忘却了她存在于京城的目的,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在了此时此刻。她回眸一笑,对着不远处正含笑看着她的长衫男子招手。“北安,过来一起看萤火虫!”晏北安看着卫凉歌,神思忽而飘远,像是透过卫凉歌看到了什么,最后,他眸光微垂,一抹暗色悄然划过。其实,那日他在卫凉歌面前初弹的那一曲,并非普通乐曲,只要是服用过血丹的人,一听他所做的清欢长平,都会引起体内毒性发作,然而那一日……“北安!还发什么愣,快来啊,恰好今夜没有天灯可以放,咱们就把这萤火虫当做天灯可好?”晏北安抬头,眼波间光华流转,轻语。“好。”就在靠近卫凉歌时,晏北安脚下一个踉跄,似乎是差点摔着,卫凉歌一惊连忙回身扶住她,可就在晏北安的手悄无声息触向女子肩头,轻拍时。卫凉歌浑身一震,紧接着她双眼变得空洞迷离,就像是瞬间没了自己意识。谁也没有想到,从皇宫偏门,到京城街道,以及这萤火草地,这个男人的每一拍肩,都是为了这最后一刻。晏北安笑意缓缓收起,与女子空洞的眼平事,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也是像突然降了一百八十度。“你是谁。”卫凉歌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晏北安皱眉,这催眠术是他南疆秘术,他还从未用过,难道是刚刚哪里没做对?随后,他又问。“你不是百里柔,真正的百里柔在哪儿?”这一次,卫凉歌开口了。“在……在哪儿?”却是在重复晏北安的话。晏北安顿时面色一沉,他认定这秘术不可能出错,只要人的灵魂还在,就不可能不会他催眠,也必定会吐露真话。“你身后的人,是谁?”卫凉歌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我身后没有人。”晏北安脸持续发黑,差点就成锅底色。的确,晏北安的催眠术没有问题,卫凉歌的确被他催眠了,只是他不知道,卫凉歌其实不过是借据在这具身体里的一缕魂魄,他的秘术有差错也是正常。他深深地看了眼苍穹黑夜,叹息一声。“罢了。”迷迷糊糊回到了皇宫,一觉睡醒后,卫凉歌只觉得头疼,而且她对于昨夜之后发生的事儿,几乎是没什么印象。似乎是晏北安送她回来的,又不是太确定,总之她现在只要去回忆,头就很疼的男人一样,因为她是偷溜出宫,连琴槡等人都瞒住了,所以现下也不好多问。便只当昨夜玩了个尽兴,忘乎所以了。不过,回宫之后的这几天里,她倒是没有再见到晏北安了,因着她这边也要处理自己的事儿,所以并没有将此事太放心上。近来因为贺兰翘在自己身边的关系,小皇帝倒是跑的勤快了些。连德福都说。“太后娘娘您瞧,咱们陛下是越来越喜欢和贺兰小姐玩儿了,这两人岁数相差几岁,倒是有话聊。”远处,宗乐祁摘了一朵小野花,正偷偷插在了坐在石头上看书的贺兰翘发髻上。贺兰翘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毛毛虫。“啊!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宗乐祁嘿嘿笑着。“贺兰翘,这朵花真适合你,你真美,以后朕长大了,你来帮朕管理后宫可好?”听着这稚嫩的童音,正在喝茶的卫凉歌噗嗤一声,差点被茶水给呛住。旁边的琴槡和德福也惊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话,居然是从不到五岁的小男孩嘴里说出来的。贺兰翘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后脸顿时红了,她别过身去。“陛下,你可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宗乐祁被质疑,立即鼓起腮帮子。“朕当然知道,就是和太后一样啊!”贺兰翘顿时无语,低下头和他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