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凉歌却不急不缓勾起了唇,扬声道。“哀家凭什么要信你的话。”卫飞烟抹了一把泪,又道。“太后,民女与卫如双打小一起长大,她为人如何,民女自然是比京城里的人要看的明白一些。”这句话说完,现场突然如死一般的沉寂,卫飞烟对于这种的沉寂十分满意,因为自信如她,觉得自己这副模样一定能让人信服,毕竟从她记事起,自己只要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无论男女,都准信!就在卫飞烟内心“翘首以盼”,期待着这位尊贵的太后娘娘暴怒之时。就听的轿辇中传出一句。“德福。”卫飞烟心中大喜,想来这太后一定是信了!“奴才在。”“掌嘴。”小惩大诫掌……掌嘴?什么掌嘴?卫飞烟有些愣了,这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自己就被两个禁卫军给强行押住,德福亲自上前来,撸起袖子对着卫飞烟的脸上就扇了好几个巴掌。卫飞烟不明白了,她明明说的那么真情流露,表现的也没有一丝错漏,就算是太后不信,也不会派人来掌嘴啊。“太后,民女……啊!”不等她说完,德福又是几个巴掌打在她脸上,很快卫飞烟的脸就肿了起来,活脱脱从一个美貌少女成了一个大猪头。轿辇里的卫凉歌见此,也觉得差不多了,抬手道。“德福,退下。”说完,她透过轻纱看着那被禁卫军押着而无法动弹,已经去了快半条命的卫飞烟,冷笑了一声。“把她丢去孟家门口,回宫。”没有说一句信与不信,卫飞烟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太后的仪驾进了宫门,而她,偷鸡不成蚀把米,居然还将自己栽了进去。而等待她的是什么,被孟家人知道她卫飞烟回来了,又是什么结果。卫飞烟不敢想,这一刻,她终于知道怕了,也终于知道,京城这和曾经的北定山完全不一样,在这,只有皇权为大!而今日,她也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皇权之下!回了凤藻宫的卫凉歌表示自己格外的神清气爽,毕竟这半路上跑出来了个不要命的卫飞烟,能顺带出了气,也是她所料未及的事。琴槡却还有些失落。“太后,其实今日该把这大小姐直接处理了,或者是直接送回北定山去,只是赏她几个巴掌,也太便宜她了。”卫凉歌却没有琴槡想的那么简单,一来她的身份不能在卫飞烟面前暴露,二是卫飞烟身后还有个毓太妃,事情也不能做的太过火,毕竟宫里的破事一大堆,她不想再给自己添乱。这一次送卫如双回去,就已经让卫飞烟前功尽弃,尝到了苦头,再将她打成猪头脸,也算是小惩大诫。这时,德福小跑着进来,在卫凉歌耳边轻声禀报。“太后,果真如你所料,奴才让人将卫飞烟送去孟家不久,就有人出现劫持了她,现在已经不见了踪迹。”“恐怕不是劫持,而是救人吧。”卫凉歌冷笑着,她早就猜到毓太妃会出手帮卫飞烟,因为卫飞烟如今住在毓太妃的别院,毓太妃也不是蠢人,自然会派人私下坚守她的一举一动。这次出手相帮,不是毓太妃念及旧情,而是看在了卫飞烟还有些利用价值。只是这种利益关系何时瓦解,就得看毓太妃的那张脸还能坚持多久了。以后,也不必她卫凉歌出手,只等毓太妃的脸一烂,毓太妃自己就会动手解决了卫飞烟。“那太后,毓太妃救人这事,咱们还继续追踪吗……”德福问。卫凉歌摇头。“不必了,这件事都不必管了,咱们还是先想想不久后陛下五岁寿宴吧。”琴槡和德福对视一眼,立即从旁边拿出来了一堆名册。“太后,这些都是要宴请的各家大臣以及部分家眷,还有各国要来的使臣名单。”这一次不像之前的普通百花宴,卫凉歌自然不会将事情全部交给底下人处理,必须要亲自过目一番。听到说使臣名单时,卫凉歌眸光一闪,拿起了那本册子。然后一翻,找到了一个毫不起眼位置上的南疆二字,经过了上次在崇玉楼四周看到了白鸽那事,卫凉歌只觉得自己心中对晏北安的感觉变的有些微妙。也可能是她想多了吧。“南疆宴南天,是哪位皇子?”德福凑过来一看后道。“回太后的话,这位宴南天不是皇子,是王爷。”哦了一声,卫凉歌神情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吩咐道。“到时候给南疆的人安排些好位置吧,想来往年这种庆典他们都是被人排挤的。”德福和琴槡都看得出来,虽说这段时间太后对晏质子有些不同往日,可是心里还是把晏质子放心上的。这时候,外面有个小太监进了凤藻宫。“太后,崇玉楼那边送来了个礼物,说是要献给太后的。”一听崇玉楼三个字,卫凉歌先是一喜,随后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努力克制住了情绪,嗯了一声后道。“把东西拿进来给哀家看看吧。”小太监立即应了,连忙从外面把那东西拿了进来,卫凉歌便见那是一个被黑布包裹着的笼子,看结构,似是一个鸟笼。她先是皱起眉头,然后命德福接过。“把黑布扯了吧。”德福立即照做了,扯下黑布一看,便见里面居然是一只白白的鸽子。卫凉歌立即站起了身,脑中千百种思绪晃过,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神经错乱,这晏北安突然送这白鸽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凝眸,看向了那个拿鸟笼进来的小太监,问。“谁送来的。”“是南疆质子身边的仆人阿风。”卫凉歌想了想,又问。“他人呢。”“回太后,还没走呢,正在外面。”“让他进来,哀家有话要问他。”很快,阿风就随着小太监进了的凤藻宫,先给卫凉歌行礼。“奴才阿风,见过太后。”卫凉歌轻嗯一声,指着那笼子里的白鸽。“这是你们皇子送来的,那你们皇子可有说过什么,或者让你带什么话来。”阿风微笑着点头。“主子说,太后的宫里养了许多白鸽,想来是喜欢这东西的,便让奴才去宫外弄来了一只。不过怕外面的鸽子尚有野性,就留在了崇玉楼先养了一段时间,现下鸽子的性子已经平和了,便让奴才把鸽子送来了凤藻宫。”“主子还说,我们在大周地位不高,若不是太后平时多加关怀,早就没命了,可是主子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够拿出来回报太后,便想着送鸽子了。”西月使臣卫凉歌听完了阿风的话后的一瞬间,还有些错愕。“你说,你们皇子养这白鸽,是为了送给哀家?”阿风点头如捣蒜。“回太后娘娘,的确如此。”看着阿风面上那真挚的笑,卫凉歌突然觉得自己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之前不过是见到了一只白鸽飞去崇玉楼,怎么就猜测晏北安对自己别有用心呢。哎,到底是在这京城里待久了,怎么连她也变得疑心重重了。卫凉歌现下的心情,仿佛云开雾散,自然是好了不少,立即就对德福道。“去,去哀家库房里挑些你看得上眼的让阿风带回去。”德福笑着应了,倒是阿风还一脸惶恐。“太后娘娘,这……皇子受之有愧啊!”卫凉歌却是抬手制止他的话。“无妨,都是哀家的一份心意,回去告诉你们皇子,就说哀家很喜欢这个礼物,最近要忙使臣进宫与皇子寿宴的事,等大事办完了,再去看望皇子。”阿风离开时,不禁在心里佩服起了他们皇子,明明是尤为棘手的事儿,到了现在居然用如此简单的办法就游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