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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凉歌瞥了一眼那些托盘上的东西，轻扯了一下嘴角。“她慕柳儿身为西月公主，又是西月皇帝和皇后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什么珍奇宝物没有见过，哀家到底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这些就够了，你亲自献去行宫吧。”琴槡点头应下。“是，那奴婢先行告退了。”琴槡走后不久，德福就一脸惊恐万分的跑进了凤藻宫，那受了惊讶的样子，倒是吓着了卫凉歌。“德福，何事跑得这么急，哀家不是让你去修缮皇宫各处搁置的空殿嘛，这时候怎么回来了。”近来因为使臣来大周，大周面子里子都要做足，所以卫凉歌让人去简单装饰修缮一下皇宫里那些搁置了许久未曾有人居住的宫殿，以备不时之需。可是德福主办此事已有多日，不可能今日突然出岔子吧。德福跪在卫凉歌跟前，身子都抖成了筛子，他这副样子，可是连卫凉歌都从未见过的，卫凉歌眸光一闪，心想一定是出事了。她随即站起了身。“说。”德福颤颤巍巍地指着皇宫北边的那处废旧宫殿。“奴才奉太后懿旨前去装饰修缮各处搁置的宫殿，就在今日一早，奴才的人在那北边的一棵槐树下，发现……”卫凉歌见他说到最后竟然还支支吾吾起来，顿时不悦道。“发现什么了，你快说啊！”“发现了那树下出现了不少虫子，甚至是还有白蛆，奴才觉得奇怪就让人把树挖开了，没想到居然挖出了一只人手……”好好的废旧宫殿外的槐树下，居然被人挖出了一只人手，别的时候也就罢了，毕竟皇宫里死个人也没什么稀奇，上次毓太妃不还偷偷处死了个宫女吗。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各国使臣都在皇宫，她卫凉歌就算是不想重视也必须重视此事了！“德福，这件事长央宫那边知道吗。”德福立即回道。“已经派人去传话了，国师若是知道了想来一定会派人去的。”卫凉歌听完就朝外去了。“等不了那么久了，哀家得亲自去看一看。”待卫凉歌来到了这处宫殿外时，那槐树下已经被禁卫军给团团围住了，他们见太后前来，纷纷让行。德福跟在卫凉歌身后，小声道。“太后，那脏东西怕是会污了您的贵眼，还是由奴才去吧。”卫凉歌直接摇头，人已经到了槐树下，那树下被人挖出了一个小坑，坑中虫子乱爬，的确还有些遗留的白蛆。旁边的一张白布上，一只染了泥色的断手就那样静静待着，冷风吹过，带了些微寒。她皱了皱眉。“手都被挖出来了，怎么这土里还有那么多虫子，不对，这里面一定还有古怪，来人啊，继续挖！”三两个禁卫军上前，拿着大刀就打算挖地，卫凉歌立即冷声道。“不要用刀，徒手挖。”禁卫军们立即照做，很快，一个接一个的尸块儿被人挖出，其中甚至还包括一堆已经沾了血泥的五脏六腑在其中，特别是那带着臭味的人肠子，也是恶心人的紧。在场的宫人们纷纷转头呕吐，连那些见过了大场面厮杀的禁卫军，都脸色青白交加，要吐不吐。而唯有卫凉歌，依旧是沉着冷静地立在当场。这时候，也不知道禁卫军是发现了什么，其中一个啊了一声，甚至是跌坐在了地上。卫凉歌眉头一蹙，上前就道。“怎么了？”禁卫军指着那坑底。“太后，您瞧……那碎成渣的，是不是人头啊……”卫凉歌探头去一看，瞳孔骤然一缩，只见，那被挖出来的大坑底端，正是一个被不明物压成扁的人脑袋，从她的角度，甚至是能看到那人头之上的些许白色粘稠物。像是……脑浆……此时此刻，饶是卫凉歌心智再怎么坚定，都有些受不住了。她后退几步，命令道。“快把那东西拿出来，一起放在白布上。”这时候，云影也过来了，正巧就看到禁卫军搬动尸块儿的场面，他皱了皱眉，看向了旁边的卫凉歌。“太后，这是怎么一回事。”卫凉歌将情况大致告诉了云影，云影听后神情变了变。“这个时候，后宫那些人应该不会轻易动手惹人非议。”卫凉歌知道，云影这是在说毓太妃那些人，她想想也是，各国使臣都在这，毓太妃又是酷爱面子的，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惹是生非。云影上前看了看那堆放在白布上的尸块儿，最后眸光定在了那被拍扁了的人头上，神情变了变。卫凉歌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问。“云影，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云影指着那人头。“属下虽然不是什么仵作，不会看这尸体，却看得出那拍碎头骨的杀人手法，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此人一定是高手，特别是内力的深厚程度，在江湖上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卫凉歌眯了眯眼，云影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杀人者是武功高手。从这死者的身边的碎衣来看，此人应是个小太监，一个武功高手，为何会平白无故的杀个小太监？这件事实在是古怪的紧啊。云影知道卫凉歌忧心此事，他提醒道。“太后，这件事说起来也是个命案，既然是命案，就理应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去管，太后还是以正事要紧。”卫凉歌明白云影的意思，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正思索间，卫凉歌眸光一闪，似无意间瞥去了那槐树下。“咦，那东西怎么有点眼熟……”苦肉计一边说着，卫凉歌便朝着那地方走去，然后轻轻俯身把那沾了土的东西给捡起来。当她吹掉了那东西上面的灰土，看清那东西的模样时，整个人宛若被雷电劈中，而且是外焦里嫩的那种。后方，云影明显察觉出了卫凉歌的不对劲，便上前轻声询问。“太后，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卫凉歌愣了好半晌，这才按捺下心中的震惊，然后转身对着云影微微一笑。“没什么，既然你过来了，这边的事就交给你吧，哀家就先回凤藻宫了。”云影刚刚明明感觉到卫凉歌有什么不对劲，可是现下她却是一脸的淡然微笑，看起来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差别。他努力的想看出卫凉歌表情下的异样，却是什么都发现不了，最后点头。“行吧，太后回去好生歇着，这边的事，属下知道处理。”回到了凤藻宫，卫凉歌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就被那整日里都要跨过的门槛给绊了一跤。德福吓死了，立即上前扶住了卫凉歌。“太后娘娘一定是被方才那一幕给吓着了，别说是太后了，奴才也是觉得可怕，好好的小太监，居然被人给分了尸，连脑袋骨都被拍成了碎渣。”卫凉歌对着德福挥了挥手。“德福，你先出去吧，哀家想一个人静一静。”德福想着太后一个人休息也好，便躬身退出了凤藻宫，并带上了门。进到了内殿，卫凉歌拿出袖口里那东西，放在了手心。这是一块儿玉佩，确切的说，是她曾经送给晏北安的一块儿玉佩，可是这样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偏僻的宫殿外的槐树下，还是和那尸体撞在了一起。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就会联想到晏北安，难道这件事和晏北安有关？不过卫凉歌并不打算打草惊蛇，她也不会拿着这枚玉佩去问晏北安实话，说实在的，她有些害怕，害怕知道真相，害怕知道这幕后的一切。卫凉歌觉得，她认识的晏北安是那般的温润如玉，他会做出这样残酷的事吗？思来想去，她还是打算去一趟崇玉楼，就当自己从未捡到过这玉佩，而是随意去看一看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