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卫凉歌扬唇一笑,上前走近了些,手中匕首已经拿出,正在拍打着季书寒的脸。“好啊,那你可以试一试,是你喊的快,还是我们的刀快。”季书寒正想喊,卫凉歌的刀就已经横了过来,他顿时噎住,只觉得现在这一幕无比熟悉,和自己被整蛊之前的场面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对面女子从一个丫鬟变成了个小厮,还多了个老是对他龇牙咧嘴的小屁孩嘛!季书寒突然就觉得自己好累,没事惹这个麻烦女干什么,他叹了一口气,有些蔫蔫地道。“我说你们俩不是救了人吗,都救了干嘛还要回来?”卫凉歌见他如此,顿时笑眯了眼。“对嘛,早就该这样,咱们静下来好好谈话,不是挺好的嘛,对吧!”季书寒翻了个白眼。“说吧,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莫不是想敲诈我?”卫凉歌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不,我们只是想来找你打听个事儿。”季书寒有些警惕地盯着卫凉歌。“你找我打听?这昌平县城就这么大,一个时辰就能从东边走到西边,能有什么事儿还跑来找我打听?”卫凉歌微微一笑。“正因为昌平县城就这么大,你瞧瞧你们知县府这些摆设,哪一样不是好东西,所以就猜你们一定认识京城里的贵人吧。”卫凉歌说完,季书寒这下巴都快扬到了天上去。“那是自然……”说完,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说多了,这也是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过的,便抿了抿唇不再言语。卫凉歌见他如此谨慎,心中更是认定了几分,然后故意做出一副百感交集的做作模样,叹气道。“哎,既然如此,我就不隐瞒了,其实……我们正是要朝着京城去的,去给我们小公子找他父亲的。”说着,卫凉歌将不明所以的宗乐祁给一把拉了过来,然后把他的那个纯金牌牌拿出来,继续道。“看吧,这就是他父亲留下的东西。”季书寒是识货的,一看这纯金牌牌就知道价格不菲,就连他季家都拿不出这样的好东西来,顿时眸光凝起,再次将这几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别的不说,就是这几个人的通身气派。包括那个小孩子,也是和普通的市井中人不一样。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点呢!“那你说,他的父亲是谁?”卫凉歌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一副声泪俱下的凄惨模样,看得旁边的晏北安都不禁嘴角一抽。“我怕我们说了,季公子你不信啊!”季书寒心中的傲娇感顿时油然而生,他哼了一声道。“这京城里的人我都认识,上到群臣下到富商,你说吧!”瞧这口气,多狂。卫凉歌敛下眸光冷意,又是叹了一口气道。“哎,就是那当朝丞相沈大人啊!”唰唰唰!三道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卫凉歌,就差将她浑身上下给盯出来几个洞了。晏北安嘴角抽搐的弧度逐渐加深,宗乐祁直接跌坐在地,然而季书寒更是好不到哪里去,特别是看到宗乐祁跌坐后,更是心惊。瞧啊,这小孩子都激动成这副模样了!卫凉歌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异样眼光,一个劲儿的假装抽泣。“我家夫人,是当年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家女,在沈相下江南那年时有了一次邂逅,便生下了小公子,这个纯金牌牌就是当日沈相留下来的。”不怪季书寒蠢,实在是卫凉歌说的太过头头是道了,况且几年前沈相的确下过江南一趟,又加上这个纯金牌牌,似乎宗乐祁是沈相失散在外的儿子这事儿就得以落实了似的。季书寒突然觉得自己背脊有些发凉,他差点害死了沈相儿子啊!谁都知道,在京城里,沈相只有一个瘸腿儿子,那突然来了个身体康健的小公子,肯定是宠爱备至。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既然你们是去找沈相大人认亲的,那跑来问我打听什么?”卫凉歌先将跌坐在地的宗乐祁扶起来,然后直接忽略了某小子此刻盯着她的“吃人”目光,又接着道。“我还不是瞧着你们知县府看起来比不一般,想必是认识那京城里的贵人。你看吧,咱们两个人送小公子回京,路上已经遇到了不少事儿,怕之后路途遥远,委屈了小公子,便想来问问季大人,可否代劳写一封信给沈相大人呢?”卫凉歌说的有理有据,还将这季家抬上了天,季书寒当即就笑了,眉飞色舞地道。“既然是沈相的亲戚,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件事好说好说,我父亲啊正好与沈相大人有些交集,若是这事儿办成了,还望小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多多在沈相大人跟前美言几句啊。”说着,季书寒就直接站起了身。“得,我这就去找我父亲……”可这话还未说完呢,一个棒槌就敲在了季书寒的头上。啪叽一声,季书寒又华丽丽地晕倒了。卫凉歌丢了手中棍子,拍了拍手上灰土,对着身边的晏北安扬眉一笑道。“怎么样,演技不错吧。”晏北安见卫凉歌这一副小孩儿做了好事,等待着旁人夸张似的。他无奈摇摇头。“其实也不必要这么麻烦,咱们直接在潜伏在此搜一搜,一定能找出什么来的。”卫凉歌却是微笑摇头。晏北安挑眉,等待着她的下句话。重要证据“凡事都要谨慎,就像今天,若我们没有这个纯金牌牌做掩护,季书寒或许还不会这样简单就相信了。”说完,卫凉歌摸了摸气鼓鼓的宗乐祁小脑袋。“万一季家在京城认识的权贵并非沈相,咱们不就白来了,正好来了也能从这小子口中打听出点事儿不是?”晏北安听到这,也觉得卫凉歌这样严谨行事是好些,毕竟那沈相的确是个难对付的货色。思及此,晏北安看卫凉歌的眸光更显得幽深,真不知道白烬欢从哪里把这个女人找出来的,还是和百里柔一模一样,连他都差点分辨不出来。卫凉歌见晏北安这样盯着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挑眉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晏北安摇了摇头,微微勾唇道。“没什么,那咱们现在去哪里,去书房吗?”按理说,一般来往的信笺或者是记录册子什么的,都会放在书房。谁知,卫凉歌却是摇了摇头。“不,从我对这季家的分析,这个季大人,虽然有些小本事和金钱,可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瞧这里的装潢,怎么看都有点暴发户的样子,谈不上大气。”而往往这种人,也是极为小心眼和谨慎的,以及虚伪。她猜,这季大人一定会把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与京城权贵的来往信笺以及记录册子放在自己房间,那样又保险,又能放在身边,不正表现出他的虚伪和谨慎吗。思及此,卫凉歌便道。“北安,我去季大人的房间瞅瞅,你和乐儿在这里等着我,顺便守着这个季书寒,我刚刚下手不太重,怕是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宗乐祁见卫凉歌要把自己丢下,闷闷不乐地扯着她的袖子。卫凉歌蹲下了身,理了理宗乐祁的小衣服,道。“乐儿乖,我要办正经事,不走远的,就在这后院里,你和北安在这里好好等着我回来,我发誓,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回来的,好吗?”宗乐祁也知道,卫凉歌这样费尽心思的想找出扳倒沈相的证据,也是为了他,他抿紧唇,最终还是点点头。卫凉歌满意一笑站起身,对着晏北安颔首,这才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个墨香院。好在假扮小厮来之前,卫凉歌是提前打听过季大人院子的位置,这一次不用多拐地方,直接就避开府中下人朝着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