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乐祁眯着眼盯着毓太妃。“你什么意思!”毓太妃嘴角微微勾起,“现如今全京城中虽然都在流传着假太后的事儿,不过却没有一个落实,若你同意当着京城百姓的面落实此事,我和卫飞烟会留你一条小命的。”宗乐祁又是对着毓太妃呸了一口,“你做梦!朕才不会做那种事,一辈子都不会!”毓太妃笑了笑,“我们也不急,给你时间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随时恭候。”言罢,毓太妃便转身离去。卫如双安抚地拍了拍宗乐祁的肩膀,“陛下,别生气了,这个女人就是喜欢对着咱们耀武扬威,她这是故意来气咱们的,咱们若真的因此生气,不就上了他们的当了吗。”宗乐祁气鼓鼓地跺脚。“这个毓太妃就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早在以前,朕就该杀了她,还有那些叛军,也是可恶至极!”“陛下,很明显毓太妃和皇宫里的人勾结在了一起,那些逼宫的士兵估计大部分都是不知晓实情,被歹人所骗的啊。”卫如双说着,继而叹了一口气,“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能够召集京城里所有的士兵就好了……”卫如双这句话,倒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宗乐祁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不是没有办法!”卫如双转头盯着他,“陛下是有法子吗?”宗乐祁点头,“国师之前告诉过我,有一个龙王令,是可以在危机时刻召集全部大周将士为其所用的。”居然有这种东西,那若是他们拿到了这东西,不就可以收服所有叛军了吗!思及此,卫如双顿时眼前一亮道。“那个龙王令在哪儿,咱们必须要得到它!”这一次,宗乐祁却是突然沉默了,他敛下了眸光,低着头,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陛下,您怎么了?”卫如双话落,宗乐祁抬起了头来,看向了京城外的某个方向。那里,不是别处,正是大周皇陵的位置……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宗乐祁一双稚嫩双眸中,突然就浮现出了一抹坚定之色来。他抓住了卫如双的手,抬头道。“朕要出去,朕一定要出去!”是啊,要找到龙王令他们必须要出去。卫如双眉头皱起,“可是……我们如何才能出去呢?”“一定有办法的!”宗乐祁说完,紧接着就快速站起身,来到了密室大门,对着外面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告诉毓太妃,朕答应她了!”一夜过去,天终于慢慢亮了。一整夜的喧嚣,仿若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某处山林间,卫凉歌缓缓睁开了眼。说清楚睁开眼的一瞬间,昨夜的一切记忆全部归拢。被火缭绕中琴槡最后的笑……拼死护送她离开的德福……以及,被卫飞烟相逼落水逃离的场景。这些个一幕幕,就像是做梦一般。“水……水……”可能是在凤藻宫中被伺候惯了,卫凉歌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水喝。说完她就后悔了,嘴角还勾起一抹自嘲笑意。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大掌伸来,将她搀扶起,然后用芭蕉叶装了水喂给了她喝。卫凉歌喝了水后,这才精神了些,她抬头,看着面前男子,眸光微微闪动。“晏北安,你……你还在这……”没错,昨夜在护城河下救了卫凉歌之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晏北安。晏北安脸上带着如往日那般的温和微笑,放下了芭蕉叶,用自己的袖子温柔的为她擦去嘴角的水渍。“是的,我还在,你没有醒,我又怎么能走呢。”卫凉歌下意识朝后动了动。感觉到了她有意与自己保持距离,晏北安眼中生出了一抹异色来,不过却很快消失,脸上又是挂上了温和笑意。卫凉歌站起了身,可能是身子还没有复原,这样突然站起来后身子就是一歪,差点就又摔倒。晏北安眼疾手快的搀扶住了她,“怎么这么不小心,都是快当娘的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晏北安这样的话说出,卫凉歌总觉得有些古怪,甚至是有些隔阂的因素在其中。就像他们二人的关系,早已经不如从前,也不可能恢复到从前那般。卫凉歌甩开了他的手,抬头就这样紧紧盯着他,眼中都是冷意。“晏北安,我问你,昨夜大周皇宫中发生的一切,是不是你做的。”晏北安听到这,顿时就笑了,的确也是笑出了声音来,他道。“你已经是这样认为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不是吗?”晏北安若是直接承认了还好,可是现下说出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却是让卫凉歌心中更加恼怒。她直视着面前男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不知道自己间接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为了你的雄图霸业,就必须要让那些可怜之人成为你的垫脚石吗!”晏北安定定地盯着她,“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在你的心里,我永远都是活在阴影中的人,对吗?”晏北安的眼神有些伤感,卫凉歌立即就转开了眸光,她不知道自己再继续这样与之对视下去,心里会不会生出同情……晏北安的成长,的确比普通人还要惨,可这并不是他作恶的原因。卫凉歌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懒得再与之多说些什么,直接转身就要离开。晏北安立即上前拦住了她,“你去哪里儿?”卫凉歌想将他的手甩开,却无济于事,因为晏北安抓得极为用力。“你管我去哪里儿!”“你想回去?”晏北安冷声问。卫凉歌不看他,只道,“我去哪儿不需要告诉你吧。”晏北安叹了一口气,将她扳正看向自己。“你听我说,我带你走,并不是为了拆散你和白烬欢,而是我不想让你继续被白烬欢蒙骗。”蒙骗?卫凉歌听到这不由皱起眉头来,“什么蒙骗,你究竟在说什么?”晏北安嘴角微微勾起,“看来,你现在都还不知道。”卫凉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晏北安,你究竟想说什么?”晏北安松开了抓住她的手“白烬欢一直都在利用你,知道吗?”卫凉歌抿了抿唇,眸光微微闪动。“我知道,他当初为了让我进宫假扮百里柔,只说找到了百里柔就会放我出宫,但其实……百里柔早就死了。”这一点,也是卫凉歌早已经有所猜测的,不然以白烬欢的实力和手段,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那么,这就只有一个原因了,百里柔早就不在人世。不过卫凉歌却不怪白烬欢隐瞒自己这件事,毕竟当初的情况,白烬欢必须要找一个人来坐镇后宫,不是吗?她能理解,也能接受。看到了卫凉歌脸上那一抹释然的表情,晏北安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你……不怪他?”卫凉歌笑了笑,“不怪,我为什么要怪呢?”晏北安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拉着卫凉歌的手就朝着某个方向去。“晏北安,你要带我去哪儿?喂,晏北安,你说话啊!”晏北安却不吭声,只是将她带走。前边的岔路口,马车早已经停在这了,卫凉歌见这马车,眉头就不禁皱起。“你是不是要带我离开大周,不行,我不走!你就算是现下强制性带我走了,今后一有机会,我也是会回来的!”晏北安转过头看着喋喋不休的卫凉歌,“放心,我现在不带你走,我也不会强迫带你离开,我只是要带你去看一样东西而已。”卫凉歌更不解了,“什么东西?”晏北安只是让卫凉歌上马车,并没有说明白。“上去吧,等你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