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痴老头儿神情也严肃起来。“老头子我说的也是正事,做的更是正正正正事!”说完,药痴老头儿见白烬欢脸色不大好,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给她把给她把,不过啊,你也该看看病了,哼!等老头子我给她把了脉就给你看,一个都别想逃!”紫萝偷笑了声,心道这世间能把药痴老头儿气成这样的,也只有自家主子了,她道。“这外面风大,走,药痴前辈,卫姑娘,去营帐里面吧。”卫凉歌点点头,看了眼白烬欢,见白烬欢对着自己微微一笑,道,“你先进去,我等下就过来。”她轻嗯了一声,随后便跟着药痴老头儿进了营帐。将已经睡熟的小白景放在了旁边的床榻上,卫凉歌来到了桌边,对着药痴老头儿道。“前辈近来可好?”药痴老头儿还是挺喜欢这小丫头的,他乐呵呵地道,“好,好的很,吃嘛嘛香,身体也棒,就是京城里面啊,没了你,大家伙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估摸着药痴老头儿也是说到了兴头,接着又道。“对了,你那个叫琴槡的丫头,求生意志力可真是坚定,原本身子大半都被火烧了,基本都快没命了,最后居然还醒了,简直是个奇迹。”琴槡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只是这丫头为了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头,卫凉歌今后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她,还有德福……让他们无忧无虑过完下半辈子。说着,药痴老头儿便伸出了手,给卫凉歌把起了脉,药痴老头儿是医学前辈,这把脉的功夫自然是让人比不了的,他只需这样轻轻一把,就知道了大概。药痴老头儿收手,盯着卫凉歌看的表情颇为凝重,也颇为古怪。“啧啧啧,小丫头,你这身子可真奇怪,按理说吧,就算是孩子为你阻挡去了毒素,但是你身体里也不可能没有任何有毒的东西存在,毕竟雁过留声,只要有过的东西,就不可能没有残留。”“可是……老头子我丝毫都察觉不出你身体的异样,除了虚弱了一点外,其他并没有什么,这可就奇怪了。”卫凉歌闻言,回想了一下,道。“或许……是当初我在逍遥谷时,巫医给我看过病,所以才会如此,那南疆的巫医虽然行的是歪门邪术,但是也有些本事的吧。”药痴老头儿一听卫凉歌说巫医给她看过病,脸色就微微一变,“你说的是南疆的巫医?”卫凉歌点头,不知道药痴老头儿此刻神情为何会如此。药痴老头儿神情的确有些古怪,他站起身,来回踱步了半晌,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向了卫凉歌。“小丫头,你还记得那巫医给你吃了些什么药吗?”卫凉歌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那药没有药渣,好像是提炼出来的,并不是普通的草药熬就而成,所以我并不能从中探查出什么。”起初卫凉歌也觉得这个巫医有些古怪,也想知道这个巫医究竟给自己吃了什么药,只可惜,什么都查不到。药痴老头儿逐渐眯起了眼,他道。“我觉得这个巫医的药里一定有些端倪,早年间,我也是听过南疆巫医的名头的,只不过这些人的医术和我们这些医者有些不一样,我们要的是将病去除,而他们,并非如此。”卫凉歌听出了着端倪,皱起眉头问,“那他们是如何?”药痴老头儿顿了一顿,似乎是在纠结,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他道,“可以用移花接木来形容吧。”移花接木?卫凉歌越听越听不懂了,“什么是移花接木?”药痴老头儿解释道。“就是巫医不会将人身体里的病或者是毒清理出来,而是将之缩减,然后寄存到一处,就好比你当初怀了孩子,他们就可以将毒全部寄存在其中一个孩子身上。”卫凉歌听懵了,她愣了一瞬,有些怀疑道。“不对啊,在我喝下巫医给我的药之前,孩子就已经开始吸收毒素了,这……或许并非是巫医的原因吧,而是孩子本身。”药痴老头儿一听就笑了,“小丫头,你太单纯了。”还能活多久药痴老头儿这样一笑,卫凉歌心底里更是没底了,她双手捏着衣角,神情青菜交错。“药痴前辈,你的意思是说,其实孩子之前并没有吸取太多毒素,只因为我喝下了巫医给的药,所以……”药痴老头儿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点头。“可以这样说吧,白烬欢那小子当年的命是我救的,他身上中了什么毒,又中了多深,我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老头子敢打包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这个毒了。”“按理说,你的身体里绝对不会一点毒素都没有,所以,就只有这一个可能,巫医故意在给你的药里加了东西,就是让你体内毒素全数留存在其中一个孩子身上,明白吗?”卫凉歌当然听明白了药痴老头儿的意思,倘若她没有服下巫医的药,或许小女儿身上的毒就会分散在她得身上一些,也不至于一出生就全身黑紫,差点活不下来。一想到自己这个可怜的小女儿,卫凉歌的心都揪成了一团,也不知道这孩子如今在何处,好不好,身子怎么样了,没有人给她喂奶,她怎么活下去……哎。看着卫凉歌这副模样,药痴老头儿哪能不知道她这是在想什么,药痴老头儿同样叹息道。“有时候吧,顺其自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定数,若你想学那臭小子一样,和老天爷作对,这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你不行,别人也不行。”药痴老头儿说着这些话,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儿一般,神思依稀间回到了从前。卫凉歌并没有忽略方才药痴老头儿话语中所说的那些,他说,白烬欢是他救回来的,身上的毒也是他驱散的,那么白烬欢的身份,又是什么?说起来,还真是。自己认识了白烬欢这么久,如今连孩子都生了,她居然不知道这男人的身份,说出去都觉要笑死人。她觉得,这男人不仅仅是大周国师那么简单,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就比如,那个住在大周皇宫里白塔中的中年女人,又是白烬欢的什么人……“药痴前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药痴老头儿看着卫凉歌,扬眉问。“告诉你什么?”卫凉歌抿了抿唇后,又道。“告诉我关于他的身世。”药痴老头儿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卫凉歌会突然问起自己这个,他顿了一顿后,还没有开口,外面就有人掀开帘子进来了。两人抬头看去,便见白烬欢大步而来。见到白烬欢后,两人都对视了一眼,极其默契。白烬欢见此,眸光微闪道。“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药痴老头儿嘿嘿笑着,“没什么没什么。”白烬欢看着药痴老头儿如此,又转头看向了卫凉歌,卫凉歌见他看来,就对着他眨巴眨巴,一脸无辜状。白烬欢无奈一笑,转头又问向了药痴老头儿,“药叔,歌儿的身子如何了?”药痴老头儿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后摆了摆手道,“放心放心,吃的好,喝的好,无碍无碍,就是最近在坐月子,即使身上裹了个严实,也尽量别出去。还有她身上的伤口,反正这丫头自己也会包扎处理,老头子就不管了。”白烬欢听完药痴老头儿的话后,点了点头。“嗯,无事就好。”“我是无事了,可是你呢?”卫凉歌突然上前来,盯着白烬欢就说出了这样一番话。白烬欢一愣,随即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药痴老头儿,眼神中都是探寻。药痴老头儿摊手,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啥也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