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鑫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好奇道:“这人好厚的脸皮,他竟然还进谢府的门?你没着人打出去?”挨了两鞭子居然还往上凑。
谢怀源淡淡道:“本来就没有脸,自然也谈不上薄厚了。”
华鑫卖力点头,脸皮厚心黑才是混官场的好料子,然后问道:“你打算让他来?”
谢怀源道:“不能失了礼数,让人笑话我们谢家没有规矩。”他看了一眼华鑫道:“你就不必陪客了,想来他的女眷要来,你在后院陪女眷吧。”
华鑫想到郁陶和阮梓木这段cp,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又好奇道:“可他为什么要来家里拜访呢?你不是和他…”决裂了。
谢怀源似乎想到什么,又轻轻扬起一侧唇角,随即又放下了,冷冷地看着华鑫:“他的事与你何干?”
华鑫见他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又毛了,心里暗叹尼桑的每个月真的好长。一边委委屈屈地转身走向了密道。她一边走一边回想原书剧情,这才想起这段来。
原书里阮梓木竖起反派大旗,他一个人孤军奋战了一阵,发现大皇子秉持着‘雪中送炭’的原则,一直在一旁观望,打算等到阮梓木被逼到绝境了再出手。结果阮梓木和谢怀源来回交锋了好几招,阮梓木又干脆摆出一副刚正不阿百毒不侵的孤臣形象,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抵挡谢怀源的招数了,却没想到大反派技高一筹,直接对他用了致命的杀招。
原书中给阮梓木设定的身份是庶子,父亲早逝,但他的嫡母还活着。他的嫡母对他多有虐待苛责,嫡母和庶子的关系可想而知。可按照古代的礼法父母可以任意打骂责罚子女,而为人子女的却不能反抗父母,否则就是忤逆,是极重的罪名,所以谢怀源给出的杀招就是——不孝。
作为嫡母,她当然不愿意跟自己不对付的庶子太有出息,再加上谢怀源估计是给了她什么好处,所以她就状告阮梓木不孝不悌。谢怀源拿孝道做文章,对于阮梓木真是致命的一击了。后来还是大皇子一脉的人出马,先把阮梓木派到北地去征战,后来又下了狠手,除掉了阮梓木的嫡母,这才平息了此事。
当时这事闹得极大,几乎将阮梓木的前程都毁于一旦,他在书中也是端午节前来,一是为了探探口风,二也是变相的服软。
华鑫在走道里站了许久才想通这一节,步伐有些沉重地回去了。
端午节是颇为重要的佳节,谢家是世家大族,应酬排场自然少不了,于是早就准备了雄黄酒,挂起了菖蒲、蒿草、艾叶,薰苍术、白芷等物,还备下了兰草汤准备‘以兰汤沐浴’。华鑫也被放了假,准备在家帮忙,但曹氏自然不会让她插手家事,日日只带着郁喜提点家务,华鑫倒也闲了下来。
阮梓木果然守时,端午一大早就携着芸娘来访,还极为贴心地给谢家上下都准备了礼物。华鑫把玩着手里的一枚用各色珠串镶嵌成粽子状的小小香包,底下还挂了两长一短的艳红流苏——是很得女孩子喜欢的精巧玩物。
她心里感叹阮梓木倒真是会做人,一边随手把香包赏给了身边的红槿,扶着大力的手道:“咱们也出去瞧瞧。”
谢怀源见阮梓木的是一间小小的偏厅,一般在大户人家,接待人也是有讲究的,越是装修讲究地方宽敞的地方说明越重视来人,而尼桑给阮梓木选了这么个地方,摆明了是要挤兑人。果然,华鑫到的时候,发现阮梓木的脸色有点僵硬。
芸娘见了她倒是真心很高兴,行了礼之后拉着她很是寒暄了一番,阮梓木见到华鑫,眼睛一亮,随意又垂下眼脸,不动声色地垂着头,掩住眼底的一丝觊觎。
谢怀源面色更为冷淡,抬手道:“郁陶,你先陪着阮夫人下去。”他在‘夫人‘二字上加了重音。
阮梓木微微变色,他是真心喜欢芸娘的,可却从未有一日想要让这个身份低微的女人做自己的夫人。可他又不能当着芸娘的面反驳——他其实没老婆,芸娘只是个妾,他一直为谢家大小姐守身如玉云云,只好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只好拱手道:“多谢大人。”又对着华鑫道:“拙荆如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小姐多多关照。”
华鑫站在一旁,看他并未当着芸娘的面反驳,心知他多少还是在意芸娘感受的。其实在原书里,阮梓木最喜欢,也唯一付出几许真心的就是芸娘,其他的要么是他禁不住美貌的诱|惑,要么是她们背后的家世惊人。再真挚的感情,终究也是在官场中的声色迷醉中消磨殆尽了。
芸娘倒是丝毫未察觉不对,拉着华鑫的手便向谢怀源和阮梓木行礼,华鑫看她温柔平和的侧脸一眼,心中微涩。
她拉着芸娘一路走到自己的院子里,吩咐大力上茶,又亲手给芸娘端上果点,芸娘慌忙笑道:“哪能劳累小姐您呢?妾身自己来就可以了。”
华鑫笑着让开:“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来来来,且让我这个主人好好招待你。”两人躲闪退让间,就见芸娘捂住手腕痛呼了一声。
华鑫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伤了她,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看她的手腕,一边道:“怎么了?可是我不小心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