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结束,中年律师和他们兄弟碰面后,还在频频摇头啧啧称奇。他从业二十年来,从没见过今天审理的奇葩女人奇葩事,简直是叹为观止,陆总一家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些不可理喻之人。
法庭上梁夫人大喊大叫,再不行就大哭大闹,法官的镇堂锤都镇不住她,直到她差点晕得背过气去,才暂时消了声。
都说娶妻娶贤不取貌,这梁夫人确实够美,但也确实够蛮不讲理。
证据确凿的公堂之上,梁夫人还在机关枪似的强辩她女儿没错,陆泽瑞不娶最爱他的她女儿,她女儿才想尽办法让他爱她有什么错,辱骂狗屁法官无能又不辨是非,才让她女儿上了法庭,以后她女儿还怎么让陆泽瑞爱她。
她女儿那么地爱陆泽瑞,陆泽瑞却如此地对待她女儿,全是那个不敢出庭的寡妇的错,毁掉那个寡妇还不应该么。
只要她女儿喜欢陆泽瑞,其他女人就必须让路开道,爱情又不分先后对错的喽,“爱情至上”,丢掉礼义廉耻、破坏公序良俗又有什么错?
既然那个寡妇挡了道,不去满足她们的要求,她们凭什么就不能生气、嫉妒、充满敌意地报复、毁灭?
梁夫人几十年的非理性信念非常可笑,甚至可悲,但她浑然不觉是不是符合客观现实。
这种全能自恋的偏执,自然传导到了女儿身上,在女儿的限制性信念中,同样试图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世界之上。
律师直感叹,以后遇敌手都不能遭遇这类的,可怕又可鄙。
也难怪被梁夫人瞧不起的技术员会存心保留梁氏地产偷工减料的证据,只等冷锋派人去查的机会提交。
在周文斌随即召开的家庭会议上,他警告似的说:“你们这一个二个婚婚沉沉的家伙,找另一半可得注意了,这梁总可是给你们上了活生生的一堂好课。”
孙旗杰直接在视频里喊话周文斌滚蛋,独身主义的孤家寡人一个,整天乱吠吠!难道他的宋扬,他妹,还有他家宋扬的闺蜜不好么,多少个梁夫人都比不上!就梁夫人那类品级的,有可比性么!
眼见另外两个在场护花的主儿忍不住就要上手了,周文斌赶紧指向林运泰,他是提醒这个婚君来着,同样遭来泰婚君的一顿白眼,他们哥几个的眼光哪个不比他周文斌的好又高?
周文斌摸摸鼻尖言归正传:
梁瑜瑄还算孝顺、有种,一力承担了所有,始终强调和她父母没任何关系,全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主意和策划。
不过那6个歹徒也众口一词说他们只见过梁大小姐一个人,都是听她吩咐,就是怕她在家不能做主,才保留了帮她买的新手机号的证据,虽然被她事发后扔掉了,但通话、信息记录证实了她与人渣还有柳絮雪的多次联系。
在绯闻事件中,人渣很敏锐地和第一个爆料者都私聊了,果然把意欲毁人的梁瑜瑄和柳絮雪,从众多参与网络暴力的人中挑了出来。
柳絮雪被荣城师大食堂的另一个双胞胎哥哥追求,她了解到双胞胎弟弟在馨旅食堂上班,这才起了下药的歹心,就装可怜,说她被安育青欺负了,失了第一次,哥哥气不过,就计划要报复。
柳絮雪先是假意拦着,说她打探到安育青的身手很好,而她实在不想让哥哥冒险被打,她会心疼的。等哥哥急得不行了,她才拗不过似的,一起商量用什么办法对付安育青更好。
这才有了同卵双胞胎兄弟俩调包事件。
哥哥劝一直感冒不愈的弟弟在家休息一天,他去顶替弟弟上班,放心,他也在食堂的后厨做活,动作和流程都熟,没人会认出他们不是一个人。
可他不熟的是环境,找个物品反应慢半拍,观察之后才能找见,他就谎称是自己感冒头晕难受,后厨主管让他立马回家休息,免得把同事和用餐的人传染上。
他怎么可能轻易回去,坚持说他来都来了,员工餐厅又上午中午最忙,他下午再请假,主管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强调让他把口罩戴好,打完饭后就赶紧回,他就这样蒙混过了关。
哥哥暗中留意安育青喝了大剂量泄药的咖啡后,算准时间换了衣服戴了头套,趁腹痛难耐频频蹿稀到虚弱无力的安育青不备,将他堵在男厕里一顿报复,放了“正在维修”的牌子后逃之夭夭。
被蒙在鼓里的弟弟接到哥哥不让上班的电话,非常纳闷地追问,哥哥又支吾不出正常逻辑,逼急了只一个劲强调辞职就好,弟弟觉得莫名其妙,这么好的工作丢了多可惜,坚持回到工作岗位后立马被警察带回了警局。
弟弟这才知道哥哥犯了多么严重的错,积极配合警方联系,让哥哥回来自首减轻罪责,哥哥也才知道自己被私生活很滥又嫉妒心扭曲的女神给骗了,被女神当了枪使,还被女神翻了无数次白眼,骂了无数次白痴,贬了无数次价值。
冷锋接着讲,人渣和他的狱友作为黑系统的同伙,确实是不想在外面自由自在了。
工作找不到,没人信任他们敢用他们,只得在网上找无须见面的工作。作为商家的电商客服算是有报酬,但还是只能窝在出租屋里——生活圈里,了解他们身份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眼神怪异,行为排斥,言语嫌恶,整个世界都因害怕和鄙夷而人为地隔离他们。
人毕竟还是关系型动物,而能链接人渣的爹娘和老婆也就是雨晴大姨都过世了,儿子儿媳从来不去看望坐牢的爹,既恨他有损全家人的颜面,又恨他不曾照料病重的母亲,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未见上,更恨他让儿子孙子上学升迁等等前程受影响。
可人渣他们又没有自绝于世的勇气,就想入狱前拉上陆泽瑞这个垫背的。人渣没有证据,但一直怀疑只有陆泽瑞才会找人把他打得不能人道,让他失了男人的尊严,他一直忌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