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行事,岂会无因?
今朝廷放宽禁令,更许合资经营,若仍执严刑峻法,怕是不少人皆畏首畏尾,不敢大展鸿图。抄半留半,留有余地,既示惩戒,亦予人悔过自新的机会,也提醒他们往后行事得掂量着。”
至于增加一点税,也能理解。
毕竟如今开放的商业种类,那是一个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从精巧手工艺品,到大宗粮食布匹交易,从街边食肆酒坊,到深山矿场冶炼……而且,往后有了新兴的工厂与机械,产量直线飙升,畅销四方下,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况且,吾等但行正道,诚信经营,这点赋税不过是毛毛雨,还能换来安稳的营商环境、广阔市场前景,何乐而不为呢?
“诸位,诸位啊!且先将那赋税、工坊诸事搁一搁,吾等来聊聊这改变万千士子命运的科举吧!”有面容清瘦的中年人醉醺醺的开口。
“往昔岁月,这官场,那可都是世卿世禄的天下,官职与爵位就像传家宝,在那些贵族家族里头代代相传,旁人连根手指头都插不进去,报国无门呐!”
“哪怕咱有一身的本事、满肚子的韬略,没个好出身,也就只能靠从军,靠着敢拼敢战,提着脑袋上战场,斩敌立功,才有机会挣个爵位、谋个官职,改变一家子的命运。”
“可如今呢,天下已然一统,国内战事平息得干干净净,虽说边疆那边时不时还闹点动静,可那仗打得零零星星的,就算从军了,没多少立功的机会啊。”
中年人说着,端起酒碗猛灌一口,继续道:“就拿在座诸位来说,就算有心从军,想着奔赴边疆沙场挣个前程,但又谈何容易?”
“单说上了战场,那可都是真刀真枪地玩命,生死一线间,有时候,一场恶战下来,往往死伤惨重,即便侥幸保住性命,也未必就能立下赫赫战功,斩获爵位与官职,说不定忙活一场,到头还是两手空空,家里父母妻儿还得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
众人闻言,皆心有共鸣,深以为然。
始皇帝统一六国后,实行征兵制,将全国男子都纳入了征兵范围。
原则上,一户一兵,即每户家中均需有一名兵士。
十七岁始,直到六十岁才可以免征。
而征士入伍后,需服役六年,三年后可回家探亲一次,再次服三年后才可以退役。
谁家家中还没个从军的人呢!?
只不过,拼死斩获了敌人的首级,即便获得了爵位,也并不意味着就都能够成为官员,毕竟官员的选拔还涉及到了背景、管理能力等。
至于大官,那更是由始皇帝任命,往往需要有显赫的家世!
真正能够通过军功晋升到高级官员的士兵是极少数!
“商君变法后的一百四十多年里,真正被封过侯的不过寥寥十数人而已!”
“幸而如今,陛下英明睿智,创立了科举之制!”
“甭论汝等出身贫寒草舍,还是富户高门,只要肚子里有墨水,对算律经史,能贯通融会能,乃至武艺超群、胆略过人者,便皆能为自己挣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哈哈,那些个年轻后生,如今个个心怀壮志,盼着能借科举之力,一跃龙门,化身鲲鹏,就连我那卖笔墨的小铺子,生意都比从前红火数倍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