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人随意摆弄的玩具。她生气着,将心里隐藏的更深的害怕压住,逼着梁知舟给自己一个回答,“你不是说天水城没有什么危险吗?那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有,你在这里我会分心。”男人的态度一下子强硬起来。
他沉着一张脸,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狭长的凤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带着一点不容抗拒的强迫。他拉着女子冰冷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姣姣,我希望任何时候你都是安全的,我才能放心去做别的事情。”
“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的危险当中。但是,你必须离开。”他说。
她看向梁知舟。
这段时间他真的瘦了许多,眼眶下有一层浓重的阴影,下颌也冒出来一层没来得及刮掉的胡茬,看上去很是粗犷。一年之前,怕是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在京城用锦衣玉食供着的贵家公子会有这般不修边幅的样子。
她伸出手指,去戳他的下颌。指尖麻麻的,有点戳人,但是她却没什么知觉,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连眼眶都难受着。
可她始终没有哭出来,眼眶通红着,最后点了点头,“好,我先出城。”
梁知舟应当是早早有了这个打算,等第二日的时候,泽生就开始清点院子里的东西。制衣坊那边的人也要跟着出城,剩下没做完的衣裳交给军队,专门有人过来负责冬衣的供给。
将所有东西都安排好之后,第三日早晨,她就带着人乘坐马车离开。
在路过城门口时,她掀开帘子朝着高大的城楼望去。
那是十一月初,天寒地冻,风刀搜刮着每一寸土地,地上成了荒凉的一片见不到一点绿色。寂寥平原上,只有高大的城楼迎着亮闪闪的朝阳如同沉睡的卧龙盘踞着,俯瞰红尘万般。
而在城门上,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站立着,而他的身后是快要变得空空荡荡的天水城,是敌军南下最为重要的一道防线。
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只朝着城楼的方向遥遥挥了挥手。
他们总在分别、相聚又分别的路上。
只是希望下次,只有相聚,没有分别。
他们赶了两日的路,才到了天水城的下一个城镇临安城,找了一间不大的二进院安顿下来。
就在他们安顿好没有几日,皇上驾崩、七皇子即位的消息便传扬开来。
首先不相信的就是梁景明,皇上驾崩明明是三年之后的事,怎么会突然提前,那他在厉王面前那些信誓旦旦的保证又算是什么?冬日来临之际,厉王这边物资的供应已经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原本是想动用所有兵力将天水城拿下来,缓解一下压力。
但是他重活了一世,知道上辈子厉王就在天水城战争中元气大伤。当时守城的是他的父亲梁弘扬,走的是纯臣一派,因为极得皇帝信任,粮草等军需供应都是派了专门的人盯着,所以厉王才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以为这辈子还会是这样,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厉王。因为之前他说过几次机密都应验了,厉王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但还是放缓了进攻的步子,果然见天水城的守将无丝毫疲惫之色。
那日胸口中了一箭,他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才被救了下来,也因此落下严重的咳疾。天越发冷之后,他也跟着天气生病,几乎要成了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