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解,我点头,“是,我觉得自己欠了她。”“她的夫婿并不爱她,她夫君的一颗心放在了我身上。虽说你们之间向来无关情爱,但,我却是光明正大的霸住了你,哪里对她得起?而且,我还答应过见琛,要好生照顾沈妙容。见琛生平,最是不爱求人,却为沈妙容开了口,她,定是她很重要的人。为了见琛,我怎也要帮着沈妙容。所以,我答应了她,助她为后。我觉得,立她为后以后,自己似乎就少欠了她一些。所以,我才会那么坚持。就算知道自己和你都会不高兴,仍然得拥她为后。”抚着我的发,陈茜温柔的骂我道,“笨孩子,你啊,总是为自己想得太少,为别人想得太多!你啊,还是太善良了。”反手拥住他,窝在他的怀里撒娇,“既然知道是个笨孩子,那就多照顾这个笨孩子一些啊。”“是啊,”收紧了圈住我的手,男人笑叹,“我如果不看紧这笨孩子一些,只怕这傻孩子为了一些不该的东西,会离我越来越远,我当然得好生把他抓牢了。”吻着我的鬓角,他说,“总觉得,你有一天会离我远去似的。如今,你连皇后也不做了,对你,我是更没把握了。”“哪里会?”把他的发缠在手上把玩着,我允诺道,“阿蛮一直都在你身旁,不会离开。”“绝不离开?”见我点头,他方笑了,“这可是你承认了的,不许再反悔了。”“嗯。”“那你自己说说看,以后,怎么安排我们的晚上?”“啊?”我不解,“这有什么安排的?”“笨!”敲了我头一记,他骂我,“怎么这么笨啊!你不是皇后了,以后,要怎么见你?”“还不是就这么见了。”他快抓狂的瞪我,“我是问你,以后是你住在皇宫陪我?还是怎的?”哦,他原来是在问这个啊。难为他在为帝后的现在,身拥后宫佳丽无数的时候,仍记得当初说过只抱我一人的话,心里一片温柔,嘴里却在笑他,“哟,您不是有美人无数吗?还欠了陪你的?”他没好气的说道,“只怕我抱了一个美人后,某人就会气得不知成了什么模样,搞不好又会来次离家出走。--我哪里敢了?”我取笑道,“哦,原来是有色心没色胆啊?”“那当然。”他爽快承认,“世上美人这么多,我向来是性好美色的,哪里会没起偷吃的念头?”听到这里,我不高兴起来,“哦,原来还是会想偷吃啊!”“想归想,可是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嘛。--我又从没做过。”赌气问他,“那个怜儿,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记得这些陈年旧帐?”他无奈的说道,“阿蛮,那是好些年前的事了。”看他眉头紧皱,不由心情转好。嘻,最喜欢他这个样子了。看他为我皱眉,为我劳神,那让我有一种自己是被他在意,被他宠溺,可以在他的爱里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的甜蜜感觉。想多想想他这个神情,所以故意板起脸,理也不理他。“蛮,”那人低声下气的说道,“你该知道,这些年来,除了你,我再没有过别的人了。”见我仍是不答话,他咕哝道,“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就还是记得?”那个事情,给我伤害太深,我又怎会不记得?只是,若非那件事,我又怎会认识见琛?“你又在想什么?”捏住我的下颔,他恨恨说道,“你老是不专心,老是会想到别人!一脸的相思,说,你是不是又想到陈见琛?”有些惊讶于他敏锐的观察力,为什么他总是把我看得如此清楚透彻?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总有一种自己是透明的感觉?不过此时却没胆承认,承认自己是在想着见琛后,只怕他又要大发脾气了。抚上他的脸,我笑,“没有。哪里在想她了?我只是在想你。”“想我?想我做什么?”他一声冷哼,“现在我人就在你身边,你还想我做什么?分明就是在说谎。”“哪里是了。”讨好的笑着,“真的是在想你。”边笑还边奉上香吻一个以示自己一片真心。“好吧,”他勉强同意了我的说法,“那你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人哪,怎么事事非要追问得这么清楚明白?迫于无奈,只好说道,“我在想,你做了皇帝后,可能会尽收天下美人于后宫中,那时,我又如何自处?”“你怎么老是在想些有的没的的事?”他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过了,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了。”“真的?”“当然是真的。”“若你真有了别人怎么办?”“不会。”他坚定说道,“只有你。”无言的看着他,茜,今时今日你说着绝不变心,可是,你能当真不变吗?一个月,也许你不会变。那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二年、三年……数年过后,你还会对阿蛮如此吗?你我,又真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你还是不信!”低吼一声,抱紧了我,他就压了下来……激情过后,拥着我,他一字一字告诉我,“世间繁花万种,我只认定我要的那株莲花。除了他,再没有一朵能入我心。”茜啊!吻上他的唇,真心期盼着,此生此世,我们真能扶持到老,不离不弃。从此以后,陈茜仍是夜夜与我共枕。平日里,不是我夜宿皇宫,就是他自到将军府中与我共眠直至上朝,从无一日间断。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很快的,百官皆知此事。只是这回却不再有人上谏,许是人们认为,反正天嘉帝连立后都是想立韩子高了,与他夜宿,是很正常的。只要皇后仍是个女人就好,皇帝的私生活,谁还管那么多?当日还曾有那么多人拥立韩子高为后呢!--自那日李明秀他们来将军府遭斥后,钱尚贵在次日就上表拥立我为后,同日里陈茜下旨声言:但凡有反对立韩子高为后者,统统革职永不录用,那以后,除了少数几个人,朝里百官大多曾上表请立我为后。现在再谏皇帝不要宠幸韩子高,说上几句后,若皇帝把当日自己上的奏折翻出来,那不是自掌嘴巴是什么?所以现在哪个还敢多言?这上下,百官们只庆幸新后对曾拥立韩子高的人并不追究。再看到新后常常到访将军府,更明白韩子高深得帝后恩宠,圣眷正浓,哪里是一失宠废物?自然,来巴结的人甚多。不顾我的再三劝阻,老父和小弟只管乐呵呵的收礼。这些厚礼,退回去后仍会送来,而我又常不在府,自然,老父和小弟私囊鼓鼓。至于妙容,她从不许我称她为皇后,总要我直呼其名,久了,我也就依她了。一日闲聊中,妙容笑叹,“子高,对你,还真难起愤恨之心呢!”“妙容莫非曾恨过我?”“不能说是愤恨,”妙容组织着语言,“应该说是不喜欢吧。当年,你韩子高在陈府中排除异已,悄悄做掉陈府中与你为敌的无数妻妾,”见我开口欲辩解,妙容笑咪咪的看着我,“我不过问,并不表示我不知道。子高,你敢说你没做过?”“呃……不敢,子高确实做过。”“这就是了。”妙容笑,“那时失踪、死去好几人,我私下一调查,很快就知道她们统统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那时我就判定你是个极厉害的人,而且利欲熏心,为了保住你的权势地位,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虽然不喜欢,我却也不想对你做什么。反正我和皇上早就约好,互不干涉,他想宠谁就宠谁好了。--他见色心喜也不是什么异事了。那时我想,你大概也就只能猖狂那几年吧,日子久了,皇上还不是就倦了。谁知道,皇上倒对你动了真,为了你,逐出府中所有没有名分的人,且夜夜只宿在你的身旁。那时我才惊觉自己居然看走了眼。再到后来,皇上居然想立你为后。我想,这人狼子野心也太大了些吧。为了后位,我是怎也要和你争的,所以,那日才会找上你。原以为,大概也不会成的,没想到,你谨守对见琛的承诺,真的答应了,真的让我坐上了后位……”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相处久了,连我也不得不对子高心生好感。子高,你真的是个有着奇怪魅力的人……”突然间她失了谈话的兴趣,笑一笑,轻轻说道,“夜了,我也该回宫了。”那日她匆匆离开,隔日来时,却又若无其事,继续和我闲聊。说着说着,不知不觉说到世人尚佛,自然我们提及当年陈霸先出家一事,妙容突然问我,“子高知道那年京都为何会地震吗?”“想来是天灾吧。”“不,不是天灾。”她摇头,语出惊人,“只为护国天女已死。”!我一下子领悟了她的意思,“莫非是因为见琛?”“不错,”她点头,“见琛身负天命,命系国运。”“真、真有护国天女这回事?”我结结巴巴的问。她的嘴角有着淡淡苦涩,“我原也不信,但地震就发生在她死去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