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批人从巴士上下来后,安安被几个人推搡到了路边,差一点摔跤。她第一反应就是护住胸前的紫水晶项链,但顺着领口摸了一圈,都只摸到链子而没有摸到坠子。迅速吧项链逃出来转了一圈,还是一样。安安的脸色开始发白。——难道,是刚才下车的时候被挤掉了?浑身的血液都急速往下流,安安不经思考就冲到了大雨中,顺着巴士经过的地方一路上往回找。因为雨下得很大,路人的影子也不甚清楚。安安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连脸上的妆都被冲得一点不剩。但她像是毫无感觉一样,拖着装满水的高跟鞋在一道道水湾中行走,在车站附近转了几十圈。这几年来,每当她看见这颗紫色的水晶,都会想起法瑟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只要看着它,就像与他隔着时间与空间互相凝望一样。每当她想法瑟想到受不了的时候,这条项链,他戴了几百年的项链都可以给他一些安慰。是它在悄悄告诉她:你爱的人还爱着你,他只是没法和你相见而已。可是,现在她连这条项链都失去了。安安强忍着嚎啕大哭的欲望,努力维系着最后一丝理性寻找项链,可是找得越久就越绝望,路上根本什么都没有。车站前的人几乎都在看着她,也有人大声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但均没有得到回应。最后上班高峰期过了,雨还没有停。安安狼狈地坐在车站里,头靠在身后香水广告的玻璃窗上,发上的雨水顺着玻璃蜿蜒下来,滴落满地。黑色的高脚路灯弯着头,露出莹莹的淡紫色灯光,在这存在感甚微的灯光下,模糊不清的雨水也变得分明,像是灯柱的泪水一样成丝形往下坠。哗哗的声音显得整个世界更加宁静了,一时间很难分清那样的嘈杂声究竟是雨声,槐树摇晃绿叶的摩擦声,还是远处立交桥上飞速开过的车声偶尔改过这片嘈杂的,只有苍穹中闷闷的轰雷。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她面前。他的双腿笔直修长,除了西裤边缘和皮鞋上有一些雨水,衣衫整齐像从干洗店刚来出来一样。寻常人看到这样身材的人都会忍不住抬头看一下,但安安却连抬一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个男人收了伞,朝安安伸出了手:“是在找这个么?”看着他手心的紫水晶,安安猛地瞪大眼,像抢劫一样夺走了它:“是、是的!谢谢你”她紧紧闭着眼,把它放在胸前,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这期间男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她的面前。这时安安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抬起头,看到了面前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男人。紫水晶从手心滑落,掉在了地上。法瑟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晶,转眼朝她淡淡一笑:“找了这么久,就这么扔了?”她依旧只是看着他发愣。“安安,你看到我就是这个反应么?”法瑟拾起水晶,故作失望地调侃道。不管是不是假的,就算是会让她立刻毙命的幻影也好——安安立刻站起来,冲去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为什么你会、你会”话说不完整,她已钻入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这大概是安安最奇怪的地方了。在过去的几年里,她曾经因为想念他而难过得睡不着觉,也曾因为想起最后的见面压抑到无法呼吸。她却不曾流泪。但她的一生中没有哪一刻会哭成现在这样,直到心连着背脊和头皮都在发痛,知道哽咽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还是紧紧抱住他大哭着。双手都在发抖,就算他回应了同样紧紧的拥抱,也不足以让她放松。所有的语言都已经失去了效用。之前的拥抱把他撞到了雨中。倾盆大雨淋到他们的身上,把两个人都彻头彻尾地浇透。他捧着她的头,长驱直入地与她深吻,专注得眉都微微皱了起来。然后,他得到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热情回应。两个人在雨中缠绵而深情地接吻,但无论吻多久,好像都无法发泄压抑太久的痛与思念。但就算已经吻到了这个人的唇,安安还是没有办法止住眼泪。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明明已经作好准备这一辈子都不再与他见面了。她也想好要听他的话,和其他爱她的男人在一起,过着么有她的幸福日子。她已经决定要将这个叫法瑟的男人藏在心底最深处,永远也不告诉任何人这样的冲锋太令人措手不及,最后长长的吻也因为她的抽泣而停了下来,法瑟抱住她,低低的嗓音混着雨声在她耳边响起:“安安,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好,好”她的声音已经快要消失在他的胸前。从安安回来以后,周围的人就总说她特别理性,就算面对爱情也一样。实际上——能如此理性,是因为那个令自己崩溃的人没有出现。chapter40最后的女神“法、瑟、陛、下!”听见这个陈虎,法瑟心中大叫不好。每次她这么叫自己都有些xx(字看不清),这下光是接吻已经不够了。法瑟提议让她回去换一套衣服以后……两人刚一进安安家门后就激烈地做了起来,一直从玄关做到了客厅,再从客厅转移到了卧室。每次体力接近极限的时候,法瑟象征着生命的金发和充满力量的腰腹中会让她想起过去,那些他曾经银发重病的样子,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都揪了起来,就算肉体已经筋疲力尽,还是会逼迫自己向法瑟索取,一次次麻痹地到达高潮。所以,真正停下来的时候,安安反倒变成了瘫痪的那一个。当她从不知几时陷入的睡眠状态中清醒时,浑身上下似乎只有脖子能转动了。她听见法瑟在窗子旁边和贝伦希德打电话,那边不满的斥责声连她都能听到。贝伦希德身边有人所以一直在说中文,法瑟却用神族语回应她,听上去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现在马上带她过来。”“我们整个公司的人都在等她!她的生日聚会本人却没来,你让我怎么做人!”贝伦希德自从当了boss,底气更足了,骂起自己的哥哥就像在骂员工。“是是是,听你的。”看见法瑟那样唯命是从的模样,安安裹着被子嘿嘿笑了起来。这两声没逃过法瑟的耳朵,他转过身来,一边听着妹妹的教训一边大步跨回床上,垂下头就用双唇压住了安安的唇。“法瑟殿下,你简直就是这世界上最自私的男人。”贝伦希德滔滔不绝。“是陛下。”法瑟含糊不清地说道,“我继位了。”“……”像是察觉不到贝伦希德无声地沉默,法瑟的睫毛微微颤动,捧着安安的脸想再吻得深一些,但安安却推开了他,一脸严肃地指了指手机。对她而言,贝伦希德殿下是不可亵渎的。法瑟比较听老婆的话,耐着性子听完了贝伦希德的不满,总算挂了电话重新搂住了安安:“贝伦的个性真适合当老板,我保证她公司的人都很怕她。”安安完全使不出一点力气,自私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前,抬头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殿下都在这里的,难道你真的收到我的信了?”“信,什么信?”“那你是怎么发现的?”不是信,难道她回来以后有什么细节改变了,导致法瑟知道了人界的事?“以后再告诉你。”法瑟将她抱在怀中,脸颊贴在她的发间,“安安,祭祀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这一次我原谅你,以后不准再犯。”“还好,贝伦还活着,不然不知道你得有多恨我。”安安哼了一声,但其实心里根本没有一点闷气,反倒觉得空落落的。法瑟似乎发现了她的情绪,握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细细地亲吻:“安安,生日快乐。”安安没有回话,只是在他的颈间蹭了蹭。“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法瑟的声音温柔得几乎将她融化。“你。”法瑟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搂在怀中:“我早就是你的了,想一想还要别的么?”“你。”法瑟轻笑了一下:“安安,你是在叫我献身么。”“对。”话音刚落,安安就把他推到在床上,然后俯下身啃他的耳朵,伸手解他刚刚才扣好的衬衫扣子,亲吻他的锁骨。被如此主动地对待,法瑟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轻轻挑逗着安安的舌尖,更加主动地抚摸她后背的肌肤。但是两人亲了没多久,安安突然像落地重石一样压在了他的身上。“怎么了?”法瑟疑惑。“没力气了。”安安一脸不甘,“不然一定让你臣服在我的身下。”法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我来吧。”他翻身换了两个人的位置,手指顺着她的腰部往下滑。安安觉得自己处于劣势了,也不甘示弱地伸手去解他的皮带。刚一抬头就看见法瑟凝视着自己的眼神,让她想起了静静望着猎物的狼王。安安吓得立刻收了手,但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