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店去给萧澄印试题,送过去后太晚也太困,草草在那个酒店对付了一夜,隔天又急匆匆赶回学校上课。
唐思安实话说:“我不太记得咱们还聊天了,聊什么了?”
“考试安排,学校的通知。”萧澄说,“然后你跟我说‘祝你快点儿好起来’,让我放心睡,告诉我‘睡醒就好了’。”
“我说过吗?”唐思安似有印象又似没有,话的确像是他内心会想说的话,记忆却模模糊糊。
“嗯,你讲得很肯定,就像一定会好。”萧澄侧过身来,看着他,“所以我问你来着,要是睡醒烧没退怎么办……”
唐思安心跳陡然加快,脑中浮现出面对这个问题时自己的第一想法。
萧澄继续道:“你让我不用担心,还说如果可以交换,你愿意替我发烧,让我先去好好参加比赛。”
唐思安怔了怔,不敢相信自己竟把这种饱含心意的话说了出来,“我直接这样说了?”
其实他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在困倦之时没带太多防备地直述出口,只是没想到萧澄竟还记着。
萧澄挑眉,“是啊,说完没多久你就睡着了。”
唐思安没再接话,暗恋的时候死守着情感,仍不免有一时半刻会忍不住,悄悄吐露一些话去试探。
当然,试探的结果都是没结果。
提起这件事,萧澄坦诚道:“那时候其实我特诧异,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傻又这么心善的人,太傻了,连我爸妈都不可能为了我有这种念头。现在看来,更傻的是我。”
听到萧澄终于从从前的相处中辨识出一点点爱,唐思安莫名想哭,喉咙生出一股酸涩,说不清是为当初的自己委屈还是欢喜。
他告诉萧澄:“你不傻。我喜欢你是我的主意,你没有非要察觉出来或者接受的义务。”
“那是对别人,咱们俩不一样。”萧澄语气认真,“唐思安,你给了我很多,可以对我任性一点儿,多要一点儿。”
他的话既是迟来地回应从前的唐思安,亦是告诉今时今日的唐思安:“要爱,要钱,要承诺……要什么都行。大胆些,能给的我都愿意分享给你。”
唐思安又有些愣住,他可争取的东西历来有限,没办法阻止父母离婚,讨不来该有的生活费,连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都因为性别问题从一开始就不得不放弃追求,可萧澄直白地允许他要,甚至主动给出最大限额让他索取。
他忍不住去想,我何德何能啊。
唐思安吸了下鼻子,昨日的愧疚之意更深,“你很好,对我也很好,不用这样惯着我的。”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我怕我会养成习惯。”
“又不是坏习惯。而且这就叫好啦?”萧澄伸手去揉他微蹙的眉心,揉开以后轻笑道,“我盗你号的时候不是还觉着我过分吗。以前我在学校做那些事儿你也清楚,算不上好。不是每个在我身边的人都能接受。”
那些事情……
唐思安双目睁圆,萧澄指的是报复人的行为?所以萧澄一直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全被他捕捉到了,也清楚自己不那么阳光的另一面早就被他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