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就不要管我。”阮儿这次没有跟过来,公孙梦未无奈又郁结,“所以,你是要留在龙泉镖局?”
“我会死在龙泉镖局。”阮儿轻不可闻地说,还淡淡地笑着,好似在说一件愉悦的事。公孙梦未不懂,为什么宁可死都不走?阮儿似乎读懂公孙梦未眼眸里的深意,悲凉地笑,“要么带我走,要么让我死在这。”公孙梦未愣在原处,阮儿忽然眉头一拧,低声道:“她回来了,你快走。”
傅仁的步伐不缓不慢,正向着庭院的地方,还有小厮跟傅仁施礼请安的声音。阮儿指指一旁的水缸,“你先进去,待会伺机逃走。”公孙梦未摇头,“我不进。”
“这里没地方藏人!”阮儿咬牙切齿道,“你没得挑。”公孙梦未依旧不动,阮儿虽有功夫,但与公孙梦未相比,还是不抵的。眼看着那声音越来越近,阮儿蹙着眉,苦楚地说:“我求你,还不行么?”阮儿眼眸湿润,公孙梦未咬咬唇,选择了顺从。
公孙梦未跳进空空的大缸里,阮儿刚盖好盖子,傅仁就进来了,“阮儿。”阮儿没有搭理傅仁,还保持刚才倚着大缸的姿势,因为没来得及离开,“怎么没坐下歇着?站在那干嘛呢?”傅仁到了跟前,阮儿冷淡地说:“我乐意。”
“莫不是在等我?”傅仁抱住阮儿,作势要亲她,阮儿只是偏过头,无声地表示她的态度是拒绝。可惜,这种方式对于傅仁是无用的,傅仁埋在她的香肩深深地呼吸,颤抖地说:“我想要你,现在。”阮儿少有的慌乱,推了傅仁一把,“回房里再说。”
“不,就在这,反正,就我们两个。”傅仁钳制住阮儿,将人抱到藤椅上压上去,阮儿挣扎地越发剧烈,因为这里,不止她们二人。“啪”的一声,阮儿扬手打了她一巴掌,气息粗重地说:“我说了,回房里。”傅仁脸颊发烫,有些失神地阮儿,牙齿咬着下唇,目光越来越犀利,审视似的,“你,”傅仁缓缓地说,“你今天有点奇怪。”阮儿别过头没说话。傅仁放开她,大步向缸走去,阮儿的心都悬起来,完了,要被发现了!
“主人,有位祖公子求见!”门外有小厮在喊话,傅仁脚步一顿,回头望了一眼阮儿,扭身就出去了。阮儿虚惊一场,出了一身汗,软在藤椅上,不耐烦似的说:“你还不走?”盖子是被公孙梦未踹飞的,吓了阮儿一跳,这人发什么疯,还怕动静不够大么?
听说花千凝来了,公孙梦未心急如焚,“既然你不走,那就好自为之吧,再见。”公孙梦未拱手,飞身就走了。阮儿望着她,她身姿轻盈,好似一只优雅的仙鹤腾飞,离她越来越远。他很爱那个姑娘,爱到可以不顾任何人生死,虽然只是试探,但阮儿心里仍不失滋味,傅仁待她,不及他对那个姑娘一半。
花千凝还在和傅仁客套,门外的小厮再次进来,“主人,有位魏公子求见。”
“让她在外面等。”傅仁不冷不热地道。
花千凝安下心,总算是出来了,花千凝站起身,“听说镖局出了事,想着傅仁姑娘当日救过我,我就是特意过来瞧瞧,也顺便说一声,我和我的朋友要离开这里了。”傅仁有些失望,还抱着希望可以更进一步的,没想到,这就要分别,也许会是永别吧。傅仁从身上摸出一个玉坠子,走到花千凝面前,抓起她的手心塞进去。花千凝还想推脱,傅仁紧紧握住她的手心,才发觉,这双手,过于柔软细腻。
“傅仁姑娘……”
“祖公子……”傅仁声音哽咽,“我、我头一次对一个男子有异样的感觉,所以才对你如此不舍。不怕告诉你,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只有同性之好的……”花千凝突然明了,开口说:“傅仁姑娘。”傅仁低着头,花千凝继续说:“你也许没发现,我就是女子,很抱歉一直隐瞒你……”傅仁错愕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打量花千凝。花千凝翘起唇角,笑了笑说:“我出行为了方便,才做男子打扮的。”傅仁想起那温柔的触感,还有祖公子身上的淡香,还有阮儿那句蠢货……傅仁一下子明白过来,“这、这……”傅仁一时无言,原来,她还真的是只对同性有感。
“那和你一起的那个魏公子?”傅仁想起这个人来,她依旧厌恶。花千凝淡笑着说:“傅仁姑娘,我朋友该是等急了。”花千凝微微施礼,转身往外走,玉坠子她没拿。傅仁下意识跟出去两步,步子又顿住,低头瞧瞧手里的玉坠,再次抬头,那人的身影意见不见了,祖公子?祖粽?呵,名字也是假的呢,真是梦一场,还是噩梦。
“她没有为难你吧?”公孙梦未见人完好地出来了,才忍下砸了龙泉镖局的念头。花千凝笑着摇头,牵起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走吧。”杭州城最终也没有游玩上,俩人带着双月直接去了扬州城。金凤阁已改成正经的酒馆茶座,金镶玉当时就在二楼,一眼瞧见由远及近的俩人十分眼熟,等到了近前,她确定她没有认错。
双方都是淡漠的表情,路过金凤阁,却没有进去。公孙梦未带着花千凝去住了烟雨楼,白掌柜依旧眉眼含笑款待她们,似乎忘记了,她们曾经在哪见过。
琳琅仙台没找到,凤姑娘也没见着,花千凝早就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但真的如此,她还是有些失望,如果傅仁带路,也许能找到呢?晚上,难得的兴致,烟雨楼的白掌柜赠送了小菜和点心,公孙梦未敬酒时问:“白掌柜,可听说过琳琅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