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我爱你。这句话,我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正因为我深深爱着,所以,我不阻止你,“,“我知逊,“他死了……你活着也是痛苦……,也是受折磨,“,“不如归去,“不如归去,“”,“我曾经试着想阻止你,自从你心向着凤绝起,我便不再帮你。也许,我的心中,已是冥冥知晓会有这样的一知,“我明明知道会是悲剧……,却无能为力去阻小“”,“清幽……”“从你冲出七庄城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将永远地失去你了”日后,再也见不到了……”“我什么都不能做,仅以这一曲《别君千里》,送你一程……”送你最后一程……,这样的心念一动,眼中的泪水已是凄然坠落,倾覆在了玉笛之上口信手吹来,上半阏的相思之意绵绵入骨,到了下半阙时,已满是伤怀……沾染了泪水的玉笛,声音亦是随之涩哑……渐渐再不能成声……烈焰焚身,会痛么?又有多痛呢?会比一箭穿心来得更痛么?清幽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只觉得体内的血液都要流失殆尽,仅刺的,此时却随着火焰一同熊熊燃烧起来。棕红的长发被火焰鼓起,狂舌驰飞舞着。红发如火,一如那最美的火焰,一同燃烧着,凄厉,惨烈。也讦,她一袭异于常人的棕红发,自出生起就注定了她冥冥之中的宿命。终将,在烈火中涅槃。“绝,我发誓,此生我若再负你,愿受烈焰焚身一一”一箭穿心,她终究是负了他。所以,她愿意,愿意承受着这火焚之苦。有柔婉的笑意在她清丽的面庞之上略过,清澈的双眸并没有被火焰侵染分毫,唯有沉静的空灵。剧痛,正撕裂着她全身每一个细胞,碾过她每一根神经。鲜血不断由嘴角往外涌。终于,要解脱了么……他与她的悲剧,曾经有太多人试着阻止。她的师兄,曾经想要带她隐匿于青山碧水之间,她没有听从口蓝毒曾经用他默默的行动,阻止着她,想让她知难而退。还有凤炎,他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为他们选择了一条最正确的路。可他们却执意……没有去做……他们挣扎了那样久,还是彼此深深爱着……也许凤炎那时……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痛,好痛好痛。她再也无法支撑,双膝缓缓跪落于地。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她握上自己的右手,那里有着天丝,他的天丝,这是他与她之间仅剩的维系。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心中默默念着:今日,我白清幽愿受烈焰之苦。只愿,这第一重火焰,吞噬我的身体发肤口只愿,这第二重火焰,洗去我满身的罪孽口只愿,这第三重火焰,能拯救我的灵魂,我愿生生世世受这烈焰之苦,只求灰飞烟灭之后“”“苍天可以垂咖,“来日“”“能补偿他的情意“””呼吸越来越艰难,身周皆是烈焰的迷雾口渐渐,什么都看不见口仿佛,又是下起了绵绵秋雨,一柄伞遮住了那淅淅沥沥。“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怜之惜之,那我叫你惜惜,可好?”她仿佛看见了,无数萤火虫向她飞来,萦绕在她身周,像是千万颗流星在指间掠过,仿佛置身银河九天口而他就这般,站在星河之中,丰神俊朗,缓缓转身……,她仿佛看见了,大婚的晚上,他长臂一伸,将桌上一双交杯酒纳入手中,抬头一饮而尽,霸气与豪气尽显口而下一刻,清凉的酒液,自他温热的双唇间不断地涌入她的休内,酒液的醇香,自喉间而下,沁入脏腑。她仿佛看见,那一晚,她狠下心来,手起刀出时,有耀眼的银光闪过,鲜血随之喷涌而出,刹那间便染红了雪白的床单,覆盖了她初夜的点点落红她一直是那样地残忍,一如方才的射日满弓,她射出了致命的一剑……她的残忍,结束了么……终于可以结束了么……她安然闭上眼睛,在无边的痛楚中,等待着化为灰烬,等待着灰飞烟灭。一切温度与知觉都离她远去,黑暗渐渐笼罩,什么都瞧不见了……,大地苍凉,似乎有人在吹奏着玉笛口悠悠轻扬而起,清旷如幽泉一缕,脉脉沁入人的心房。曲子已是从方才的《别君千里》,转成东宸国的南都民谣《游子吟》。东宸国的士兵多半都是九江以南人氏,听着这曲熟悉的民谣,想着曾朝夕相处的人,有的埋骨战场,不能再返故乡,剩下的人,还要再继续将战争进行下去么“””而他们的宁和公主……已经牺牲……俱各自悲痛难言,终有人轻声呜咽口有一人,缓缓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地默哀口紧接着,坍塌的城楼之下,乌压压的将士们跪满一枷,“明晃晃的兵器亦是落了满地””她带着微微笑意,咽下最后一口气。江书婉眼见着凤翔安然无恙,心中有一股滚热的强力激荡汹涌着,她轻轻地、轻轻地自背后拥住伤痕累累的他口她知道,是清幽救了他。而清幽她自己松,”内心的惊恸繁复如滚滚雷雨,她伏在他肩头痛哭“””依稀记起,西城郊的永宁寺中。清幽披了一袭洁白美丽的狐裘,头上插了一支极美极美的象牙簪子,款款走来。那一刻,好似原本素净的寺庙之中突然绽开了一朵清冽的白梅。本是装装样子,清幽她只是随便抽了一支签。她拿到手的时候,也只是匆匆一瞥。可是,她却记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枚下下茶””签文是这样的:“来路明兮复不明,不明莫要与他真。娓墙倾跌还城土,纵然神扶也难行。”原来,她的结局,早就在这一枚签文之中了。天边,红日终于落下。刹下的,唯有熊熊燃烧的火蜘”“燃烧着,“,“映红了所有人悲恸欲绝的面容。东宸国永庆三年。凤泰国万和九年。正月初一。史载,凤泰国左贤王死于东宸国宁和公主箭下。宁和公主未能及时逃脱,与东都城楼一同焚烧化为灰烬“”东宸国永庆三年。凤泰国万和九年。正月初三。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两夜,直至漫天大雪落下,才将这因着风势而愈来愈猛烈的火焰彻底扑灭口大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将辽阔疆土的每一处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白茫茫的城市,白茫茫的村枝花草,都仿佛穿上了素白的孝服口呼啸的风声,亦像是在鸣号致哀。只是,这样一场大火肆虐后,整个东都,化为了灰烬口东宸国永庆三年口凤泰国万和九年口正月初十。东宸国与凤奏国一同发丧。“当!当一一”丧钟整整敲响了三日之久,悠悠回荡在了遥远的天际口即便是远在深山山谷之间的轩辕无尘,亦是能听得到。彼时他一身斗笠蓑衣,坐在已是冰封的湖边,头顶之上,满天繁星闪耀着,颗颗明亮如碎钻,他安静地坐着,可握住鱼竿的手早已是冻的僵硬。一名急着回家的猎人匆匆走过。觑了他一眼,低声道:“真是怪人,从没见过晚上钓鱼,还是在冰封的湖中口”轩辕无尘轻轻蹙眉,收杆的时候,只听得“啪嗒”一声,是竹竿断裂的声音,清晰无比口再不能自持,他将头埋入双膝之间,哀哀痛哭“,”东宸国永庆三年。凤黍国万和九年。正月初十五。东宸国庄王轩辕无邪携幼弟轩辕若离出席与凤奏国的和谈。轩辕若离痛失爱姐,一袭纯白孝服出席和谈,坚决不肯脱下口小小年纪,经历这么多变故之后,似是一夜之间长大很多,他郑重盟誓:与凤黍国协议约定,自即日起,以落云山为界,划僵而治。五十年,不再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