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哑然失笑,赵高也有些尴尬,儿子参见父王,应该行的是三拜六叩大礼。而将闾学的是大臣参见秦王的礼数,而且不伦不类。
还是赵高机智过人翻身跪倒:“启奏秦王,是奴婢失职,忘了公子将闾曾经失忆,不懂王宫礼数,请秦王责罚。”
秦王政含笑道:“恐怕是担心他揍你,不敢教他吧!。
赵高尴尬而笑,回禀道;“不知为什么,奴婢面对将闾公子,好像是面对一头猛虎一样,不敢多看他一眼。”
这马屁拍的秦王心情舒畅,面向将闾道:“孩儿不用多礼。”
孟灵疑惑的看了赵高一眼:“父王,孩儿那里做错了。”八岁的身体,却长着二十二岁的脑袋,孟灵敢说现在自己过目不忘,李斯拜见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秦王政大笑:“你的礼数错了,你拜见孤应该行的是叩拜之礼,而你刚才行的是儒家礼节,也是大臣参见孤行的礼节。”
“我,日,第一次见秦王,就闹了个大笑话。”孟灵涨的玉脸通红,恼怒的瞪了赵高一眼:“你这个死人妖,怎么不提醒本公子一声。”
秦王摇头而笑:“赵高见到你就像是老鼠见猫,没转身就跑就不错了。”扭头看向赵高:“将闾不是你能教导的了的,这次恕你无罪,起来吧!。”
这倒也是,赵高爬起来畏惧的看了将闾一眼,谁碰见这样一个学生,也倒了八辈子血霉,一言不合动手就打,力气奇大无比就像是一头人型的猛虎。而且让他打了还没地方诉冤,总不能来到秦王架前告状,你儿子把我打了,你看着办吧,恐怕自己的脑袋就先掉了。
秦王政拿起李斯的谏逐客书道:“将闾大字不识一个,有失王室的威仪,孤应该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师傅呢!。”
公子扶苏的师傅是儒家三杰之一的大儒伏念,这位便宜老爹不会也给自己找个大儒当师傅吧!。
孟灵可不想有一个酸儒来教导自己,摇头道:“孩儿只要识字即可,不需要读什么儒家文章。”
“噢,这是为何。”秦王政大感兴趣,只想识字不想读书这样的奇葩倒是少见。
“启禀父王,儒家学说崇尚礼仪,想要恢复大周古风,传授给弟子的不过上礼乐,仁信而已,而所谓的六艺,虽然有骑射,但却更讲究战争礼仪,不伐无罪之国。其余的四科的主题思想却是中庸之道,这和我大秦所面临的环境不敷,如果大秦贵族都学习儒家中庸之道,恐怕父王统一七国的壮志就再也没办法实现。”孟灵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将闾此话怎讲。”秦王政急道。
“自从先王任用卫秧变法以来,国库充盈,武力强悍,让六国畏之如虎,但是六国畏惧的只是我大秦的武力,而不是什么礼仪。将来征战天下,必定是用武力征服,也不是礼仪。”华夏几千年,自从儒家文化大兴之后,总是恪守中庸之道,让番邦小国欺凌,这和儒家文化根深蒂固有关,成吉思汗从来就没读过儒家书籍,却能征战天下。
孟灵在军事学院学习的战争之道,就完全抛弃了儒家的礼仪文化,兵营中是一种狼性。
孟灵接着又道:“孔夫子的家国是鲁,儒家文化盛行,但鲁国还存在吗?战乱七国,本身宣泄的就是霸权就是武力,那个国家强大武风盛行,都可以成为强国。
如果让儒家文化在秦国盛行起来,贵族人人讲究礼仪贪恋礼乐,变成谦谦君子,国家再无战将。”
“将闾说的好。”秦王政好像找到了知音,现在朝堂之上,人人都为秦国曾经是蛮夷为耻,一种变成礼仪之邦的朝议在秦国盛行,经过将闾深入浅出的分析之后,秦王政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秦国将帅都出于贵族,如果让儒家文化在秦国盛行起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孟灵笑道:“如果让一只绵羊统领一群老虎,这群老虎很快就变得软弱可欺,但是让一只老虎统领一群绵羊,绵羊也会变得勇不可挡,所以将在勇,帅在谋。儒家文化是用礼仪禁锢秦人的思想,让一群猛虎变成一群守礼的绵羊,等到那时候,六国也就不在惧怕秦国,父王统一天下的梦想就此夭折。”
秦王政听的冷汗淋淋,对面的将闾已经不是一个八岁的孩童,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智者。这如果不是是自己的儿子,秦王政都有将其杀之的念头,如果让魏国和赵国得到这种妖孽,大秦覆灭指日可待。
秦王政哈哈大笑,赞赏的目光看向将闾:“就凭将闾今日所言,孤都不知道怎么赏你。”
孟灵畏惧的看了一眼秦王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苦着脸摇头道:“孩儿生性贪玩,最爱自由自在,父王还是别封赏了。”
“甘罗十二岁当宰相,将闾如此大才,怎么能推卸责任。”秦王政正色道。
甘罗当宰相的事情,孟灵倒是知道。
甘罗是楚国下蔡人,从小聪明过人。他祖父甘茂,是秦国一位著名的人物,曾担任秦国的左丞相。
“相门出才子”,甘茂受到别人的排挤,被迫逃离秦国,不久就死于魏国。甘罗小小年纪,就投奔到秦国丞相吕不韦的门下,做他的食客。
当时秦国企图联燕攻赵,打算派大臣张唐出使燕国,张唐却借故推辞。吕不韦无计可施,甘罗自告奋勇,愿去劝说张唐赴任。
吕不韦开始不大相信他,甘罗理直气壮地说:“从前项橐岁就做了孔子的老师,我现在已经岁了,你就不能让我试一试吗?”吕不韦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