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梁辰怔在了那里,嘴里喃喃而道,却不知道这一刻自己倒底想要说些什么,倒底应该怎样去想。
“可怜了我的这个好闺女,可恨的这场孽缘啊!”杨忠勇仰天长叹道,现在,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反正,你只要还有良心,就看着办吧。至于结果怎样,我也不想管了。因为喜欢你,我的外孙女给你下了药。因为给你下了药,却让我的闺女跟你发生了关系。我的闺女给你生下了孩子,而我的外孙女却仍旧放不下你。而你却不喜欢她们,只喜欢刘莎莎一个人。我草他吗的,这都什么玩意儿乱七八糟的,妈的……”杨忠勇身为国家军委副主席,此刻也禁不住大爆粗口地骂了起来。
梁辰在那里怔怔地坐着,心思复杂,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我也不管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你以后就算把她们都娶了我也就当他妈的看不着,反正她们也没有血缘关系。爱咋地咋地吧,只要别在我身边儿就好。”杨忠勇端起了酒碗,骨咚咚地喝下了一大碗酒,心情才算稍微畅快了一些,不再那么憋闷了。
梁辰听了他的话,一阵无语,将头转向了一边去。
“不说这些破事儿了,现在,说说应该说的事情。”杨忠勇勉强乱七八糟的思绪扔到了一边去,缓缓说道。
“您想说什么?”梁辰同样也沉定了一下,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思绪问道。
“我想问你,你倒底希望华夏想怎样?给个明确的说法儿吧。”杨忠勇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梁辰眯了眯眼,缓缓地坐直了身体问道。
私下的恩怨纠葛是一码事,但涉及到利益的事情,却又是另外一码事了。毕竟,他现在要为几摩法内亚负责,更要为正在替自己拼命的那近两千口子朝阳兄弟负责。所以,该装的糊涂他必须要装的。
“行了,别绕圈子了,这么说吧,我知道你一直对朝阳被驱逐的事情耿耿于怀,虽然嘴里不说,但心下一直存在芥蒂。今天咱们爷俩儿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反正你也是我姑爷了,咱们关系也不外,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倒底希望秋澹明父子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杨忠勇哼了一声问道。
“呵呵,既然杨主席这样说,那好,我索性也便直言吧。现在的问题是,并不是我要什么样的结果,而是华夏能给我们什么样的结果。”梁辰淡淡地一笑道,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淡定自若。
“这不是一回事么?”杨忠勇为之气结。
“不是一回事。其实,我们并没有想要结果的权利。因为,我们如果非要一个结果,那就是用矿产来威胁华夏,是管你们要交待。如果这样的话,即使华夏满足了我们的要求,但中间也必然会产生芥蒂和间隙,会令我们以后的合作更加的不愉快。而这种矛盾日积月累,最后难会因为某个恰好出现的时机、某个恰好强硬的领导人、某个朝阳微小的错误而无限地放大,最后,朝阳还是会成为国家的敌人,还是会被华夏所驱逐。而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梁辰摇了摇头说道。
杨忠勇眼中露出奇芒,同时里面有着不加半点掩饰的欣赏神色,“好,大局观不错,接着往下说,我在听。”
“而如果我们不强要这个结果,而是任由华夏处理,我想,这也是充分表明朝阳诚意的一种最有效也最稳妥的方式了。简单地说,如何处置秋澹明父子,其实我们并不在意,我们在意的只是华夏对朝阳的态度。因为,朝阳永远不想与国家为敌,甚至,朝阳愿意为祖国做应做的一切。我这样说,您应该明白了吧?”梁辰叹了口气道。
“我自然明白,不过,令我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你还是这样想回归故国?反正,如果搁在普通人身上,我想,在海做一个草头王总比回到国内受国家的钳制来得逍遥自在吧?毕竟,华夏的政治就是这样的,政治运动一场风,来去之间,会有许多人倒霉,许多人受伤。而你本身拥有这样庞大的力量,拥有这样堪称恐怖的资源,并且回国之后,必定会重建总盟,建立起一个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庞大地下组织和地下秩序,国家不可能会对你不提防,而你,愿意在国家的监视下还要回归故国?这一点,我倒是有些想不通。”杨忠勇盯着他的眼睛,眼中精光四射,似乎在想通过他的眼神看到他内心中倒底在想些什么。
梁辰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点燃了一枝烟,深吸一口,吐出了一口淡白色的烟雾,淡淡地一笑,“杨主席,我想,您知道建国初期的荣老先生吧?”
“废话,当然知道,我现在还经常跟他儿子喝酒呢。”杨忠勇笑骂了一句道。
“嗯,既然如此,那我想跟您说的就是,其实,我身上流淌着的是华夏的血,骨子里铸造的就是华夏的魂,所以,我就想做一个踏踏实实的华夏人,而我的朝阳,也就想做一个他曾经缔造的民族企业。我不想我多爱国,因为爱国并不是挂在嘴上说的。我也不想我说多伟大,伟大这个词儿从来跟我不靠边儿。我只想说,我就是一个华夏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身在哪里,无论经历过什么,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这是永远的事实,不能改变,不许改变,也不必改变。如果非要说得酸一些,呵呵,那就套用一句艾青的诗吧,为什么我的眼中常含满热泪,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梁辰说到这里,沧桑地一叹,端起了桌上的酒碗,一口气干掉了碗中的酒,将碗狠狠地往桌子上一墩,喝道,“痛快!”
杨忠勇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梁辰,仿佛他从来没有见过梁辰,亦或是要重新对他进行一番再认识,良久,才二话不说,同样端起酒碗,仰天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将酒碗摔碎在地上,同样大喝了一声,“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