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火越来越盛,险些要失控。他闭着眼不去看她,喉咙上下滚动着,缓了好半晌,才压下满身的躁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就仿佛沉睡的凶兽觉醒,沈青黎心头止不住地惊悸。“王爷,”“《王妃必备品质》抄百遍。”沈青黎猛地瞪大眼睛:“我都会背了,为何还要抄写?”萧宴玄道:“会背,却不会融会贯通,更该罚,抄两”“别别别,”沈青黎扑过去,捂住他的嘴,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百遍,我抄!”萧宴玄心底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就在他要把人压下,狠狠教训一顿的时候,身上的人儿,已经像兔子般跳起来,跑回去抄写《王妃必备品质》了。浑身的暴戾和情欲,发泄不出,萧宴玄眸底泛着红,微微起伏的胸膛,粗喘剧烈。他一脚踹翻面前的书案。特么的!撩了就跑!萧宴玄瞥了一眼下腹,火气更盛了。沈青黎也觉得他的火气大。只是,她以为的火气,和萧宴玄满身躁动邪火,不太一样。她拐道去了药房,抓了些清火的药,熬了小半个时辰,又加了点蜂蜜,端去乘风院。“都是温和的药材,不会伤身,去火最最好。”萧宴玄气笑了。现在就是让他泡在清火的汤药里,都压不住心底的烦躁。沈青黎把药往前又推了推:“王爷别觉得苦,多少喝一点,很管用的。”看着她清澈真切的眼眸,萧宴玄狠狠地摁住心底咆哮的凶兽,端起药碗一饮而尽。沈青黎弯唇笑起来,叮嘱道:“天气这么热,难免会有些燥,我给王爷准备一些药茶,王爷记得泡来喝。”萧宴玄沉沉地望着她。沈青黎眨了眨眼:“怎么了?”“脸上有灰。”“应该是熬药的时候沾上去的。”沈青黎抬手擦了一下。“左边脸颊。”沈青黎擦了一下,抬头看他:“还有吗?”“还有一点。”沈青萝又擦了擦。萧宴玄看着她越擦越脏的小脸,伸手捏住她的下颌,神情看着冷戾不耐,动作却很轻柔。沈青黎呼吸都放轻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为自己擦脸。他眼睫如羽,长眉如墨,昳丽又凌厉。她不禁看呆了。萧宴玄眼皮一掀,眸底暗沉的光,侵略性十足:“好看吗?”“好看。”沈青黎下意识地点头,下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虎口。萧宴玄深黯的黑瞳似蕴着漩涡,收回了手:“干净了。”“谢谢王爷,我回去抄书了。”那么厚一本,想到要抄写百遍,沈青黎就蔫了。不论她是叶黎,还是沈青黎,都逃脱不了罚抄的命运。她上上辈子,是挖了萧宴玄的祖坟吧!沈青黎不敢讨价还价,乖乖回翠微院,刚要提笔抄写,顿然想起来,还没炼制百日醉的解药。她把自己关在翠微院炼制解药,坐在炼丹炉旁,一边看着火,一边奋笔疾书,接连两日都没出院门。溟一皱着眉头,去翠微院找锦一:“王爷和王妃是不是吵架了?”锦一想了想,道:“应该是的。”王爷若不是生王妃的气,怎么会罚王妃抄书?溟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得想个法子才行。溟一出了趟门,全长安城的书铺都被他逛遍了,等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堆的话本子。“长安城最炙手可热的话本子,我排了一下午,才抢到这么几本。”溟一脸上神采飞扬,他从那堆话本里翻了又翻,挑出几本塞到萧宴玄怀里。“这些话本,全是教人怎么掳获女子的芳心,这里面有个美人计特别的好,王爷长得这么好看,只要在王妃面前笑一笑,保证王妃的魂都被殿下勾走了。”萧宴玄一个冷眼扫过:“你让本王出卖色相?”“王妃虽一心在您身上,但她不开窍,王爷除了用美男计,还要投其所好。”溟一并未瞧见自家王爷清寒的眸光,在话本里翻了片刻,不知道翻出了什么,欢喜道,“王妃酒量不好,这里面记载的,全是酿酒的秘法,酒是好东西,王妃一定喜欢,王爷”萧宴玄随手拿起话本,往他身子砸去:“你是不是忘记本王说过什么?”溟一不敢躲开,伸手接住话本,整整齐齐地放到书案上:“王妃是沈家女不假,可她也是萧家妇啊。”他能看出王爷对王妃是不一样的,只不过,隔着血海深仇,王爷很难全心全意地去信任王妃。这些年,王爷过得太苦太难,遭遇过太多的背叛。溟一觑着萧宴玄的神色,继续道:“属下觉得王妃只想做萧家妇,不然,不会接连对沈家出手,王爷何不给王妃一个机会?”萧宴玄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沈青黎的好。九百万两说给就给。那些足以让沈家全族覆灭的罪证,也是毫无保留地交给他。可是,他真的可以信任沈青黎吗?萧宴玄的目光从那些话本上掠过,冷冷道:“三十军棍,下不为例!”“是。”溟一应声,见他没有把话本扔出去,高高兴兴地去领罚。溟一挨完三十军棍,一瘸一拐地回了乘风院。萧宴玄道:“把长安城外,那几个私军驻扎的村子,透露给景暄。”王爷,我的腰细吗前些日子,暗卫就已经查到了私军驻扎在村里的痕迹。原本是想等收网的时候,再一窝端了,但柳如晦算计王妃,看来是真的把王爷惹怒了。溟一领命退下了。沈青黎送来的药茶,傍晚的时候,侍女泡了一盏。药香袅袅,茶盏旁,是他还没来得及扔掉的话本子。萧宴玄摁了摁额角。那一盏药茶,静静地搁在案上,从茶雾氤氲,到渐渐凉透,从日暮黄昏,到星夜静谧。梦里,萧宴玄看到一截雪白的玉腰,纤细得不盈一握。那一瞬,他想到了雾气氤氲的汤池里,他掌下那娇软细腻的一截纤腰。梦境与现实重叠,他居然有种想把人揽进怀里的冲动。就在这时,那人转过身来。那双梦外如春露般明净澄澈的眸子,此时,却盛着一泓秋水,婉转娇媚,带着诱人的勾子,一颦一笑,皆是动人的情态。她直勾勾地笑问道:“王爷,我的腰细吗?”心底的凶兽咆哮着出了笼,那些压制着不得发泄的情绪,如岩浆沸腾般喷薄而出。他紧紧地掐着她的腰,低沉暗哑的声音,透着灼人的情欲,一声声地喊着她:“沈青黎”长夜过后,天际云霞涌动,一缕曦光倾洒而下。窗外,雀鸟啾鸣,在枝叶间,追逐嬉闹。萧宴玄醒来,金灿的日光亮得晃眼,他微微眯了眯眼。一夜荒唐梦。他沉溺在梦境中,竟然起晚了。他掀被坐起来,身子猛然一顿,僵硬得绷紧了。萧宴玄低眸,只见下腹势头巍峨,胯间一片湿凉。他闭了闭眼,片刻,起身将案上那盏凉透的药茶一饮而尽。逐渐炎热的晨光下,沈青黎抱着一盆花,来找萧宴玄一起用早膳。听到屋里的动静,她推门而入。入眼,便是那一截精致的喉结,因为饮茶而上下滚动,十分的撩人。沈青黎呼吸不自觉地屏住,眸光都移不开了。萧宴玄瞥见她的身影,差点被药茶呛到。他快速转身,冷着脸,喝道:“出去!”沈青黎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萧宴玄,一时怔在那里。萧宴玄喉咙滚动,压着满眼的戾气,沉沉喝道:“还不出去!”沈青黎被他这么一凶,委屈地退了出去,带上房门。溟一和锦一对视一眼,挪到她身边,悄声道:“王t爷昨日才为王妃出气,今日怎么又冲王妃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