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日?”江渡岳愣了。“说漏了……”沈匀霁声音闷闷的,听上去有点懊恼。接着,她的小脑袋就垂了下去,嘴里絮絮叨叨:“是想给你惊喜的,小然姐和方老师帮我一起做的呢……我怎么说出来了呀……算了……反正你都觉得我只会说谎,也不理我……”江渡岳从她零零碎碎的言语中拼出了一个大概——她为了给自己偷偷准备礼物,弄伤了手,还被他说了一顿,最后委屈到喝醉。他觉得自己是真该死啊。“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江渡岳拉着她的手,顺势一点点靠近她,宽大的手掌抚上了她温热的脸庞,“阿霁,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兴许是觉得他的手凉凉的很舒服,沈匀霁下意识地蹭了一下,她眸光尘埃不染,好似氤氲着水色,小声道:“那你以后不欺负我了好不好?”她说话时带着鼻音,听上去又乖又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中淡淡的酒味,还是因为沈匀霁迷离的眼神,这带着讨饶意味的话在江渡岳听起来竟有些暧昧,他极力克制自己那不做人的想法,粗喘了一口气,道:“阿霁,我……”“叮咚”客房的门铃突然响了。江渡岳估摸着是自己刚才问前台要的热牛奶送到了,于是摸了摸沈匀霁的脑袋,柔声道:“阿霁,等我一下。”说着,他起身去开门。可等他接过牛奶和热毛巾,转过身的时候,却发现沈匀霁已经倒在床上了。江渡岳心中一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去查看情况。沈匀霁双颊酡红,静静地闭着双眼,长睫随着均匀的呼吸声一颤一动。还好,她只是睡着了。江渡岳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拨开沈匀霁贴在额上的乌发,不自觉地扯了一下嘴角。这小家伙,把人撩拨的起了反应,自己却香香地睡着了。那天夜里沈匀霁睡得很沉,但醒来的时候天却还没亮。她睁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聚焦。可是一动脑袋,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我这是……在旅馆?沈匀霁伸出手掌抵着额角按了按,努力地想用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拼凑出昨晚的事情。她先是在餐吧里喝了酒,然后喝到有些上头了,再后来……江渡岳来了?这个记忆的节点就像是阀门,被打开的瞬间,故事也逐渐变得流畅而完整。沈匀霁那残存的酒意瞬间就不见了。她猛地一转头,就借着凌晨的微光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轮廓。江渡岳正阖着双眼,侧着头靠在枕头上,高挺的鼻梁给面相增添了几分冷感。窗外的雨还在下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反而将清晨衬得更加静谧。沈匀霁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她昨晚都说了什么丢脸的话啊!她下意识地就想下床,谁知刚挪动了一下身体,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入了怀抱。“还早,再睡会儿。”江渡岳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沈匀霁一动不动,僵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你醒啦?”江渡岳含混低醇地应道:“嗯。”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紧了紧双臂,补充道:“没怎么睡着。”“为什么……”沈匀霁话刚出口就止住了。她感受到了江渡岳身体的变化。“这样一晚上了,我冲了三次凉水澡也没用。”江渡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鸦羽般的眼睫垂下,半遮住他天生缱绻的瞳眸。明明酒精已经散去,可沈匀霁的脸还是热了起来,她回避着江渡岳的视线,隔了半晌才说:“那你……再去冲个凉?”江渡岳稍稍顶胯,动作里充满了明目张胆的意味,嘴里的话却是柔声下气,可怜兮兮的:“阿霁,你忍心吗?再冲我皮都要皱了。”沈匀霁听了却有点来气,小小地挣扎了一下,道:“有什么不忍心的,你这几天不理我的时候不也挺决绝的吗?”江渡岳丝毫不放松,死皮赖脸地道着歉:“好阿霁,我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沈匀霁皱眉:“你先放手。”江渡岳笑得肆意:“不放。”沈匀霁两手撑在他的胸前,想和他拉开距离:“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不等她反应过来,忽然,江渡岳搂住她的腰身反压住她,单手撑在她脑袋旁边,喑哑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你不早就知道了吗?”说罢,他低头吻住了她,勾着她的软舌交缠,深入啮咬。沈匀霁渐渐气竭,意识都变得朦胧。终于,唇瓣在微喘中稍稍分离,沈匀霁声线有些不稳:“你耍赖。”江渡岳眸色如漆如墨:“不耍赖,都听你的。”他炙热的气息快要将沈匀霁融化,但她依旧还保有一丝理智:“那我要先洗澡……”江渡岳笑了,眉梢微扬:“昨晚帮你擦过了,衣服都是干净的。”沈匀霁低头一看,果然如此,她那身满是酒气的衣服早就不知所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洁白柔软的t恤。“还有别的吗?”沈匀霁虽然也有点想,但是却还是别扭地说道:“明明才吵完架,我还难受着呢……”江渡岳轻笑一声,欺身而下,再次附上了她的唇。指尖似轻若重地游走在她身上的每个部位,低沉的嗓音仿佛是在用气音说话:“那我先让你舒服。”他虽然强硬,但一向有服务意识,今天也不例外。在几番试探中,沈匀霁慢慢败下阵来,断断续续地求饶着:“够了……”低哑的湿热延绵到她的耳侧,还有一声轻笑:“遵命。”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沉沉地压下来,雨水穿透云层,啪嗒啪嗒地打在叶子上,摇晃着本就脆弱的黄叶。雨声不能覆盖一切。意乱情迷之际,沈匀霁似乎有一秒的清醒,不合时宜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到京市的?”江渡岳动作一顿,哑声回道:“前天。”“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江渡岳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发狠,让人猝不及防。“你……”沈匀霁刚想说话,却被他抱了起来,坐跨在他身上。“来找了,”江渡岳喉结上下滑动,目光沉沉,“我去了艺术馆。”沈匀霁环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身体倾斜,眨了眨眼,问道:“哎?我没见到你啊,前天我和方老师都在……啊!”江渡岳忽然咬了一口她的锁骨,力道不轻,也算不上重,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圈。“怎么这时还提别的男人的名字呢?”说罢,他眼里带着隐火,像是在发泄欲念一般,力道愈加粗暴。沈匀霁像只漂亮的天鹅一般仰颈,却没有退缩,恍惚间她好像明白了江渡岳那些糟糕的情绪从何而来。可是她来不及细想,识海的浪潮就将她淹没。她记不清这一切是何时结束的,只知道缓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雨已经停了,阳光从云朵的缝隙中透过来,挂在树枝上的水滴折射出漂亮的光点。沈匀霁蜷在江渡岳的怀里,背对着他,只给他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江渡岳搂着她,低声哄她:“还生气呢?”沈匀霁没好气道:“对。两幅面孔,渣男。”江渡岳轻轻地笑:“我错了,阿霁。”他垂下头,埋在她的颈窝,闷声继续说:“我吃醋了,让你难受了,对不起。你很好,好到我觉得我这样的神经病配不上你。一开始也是我对你死缠烂打,你才会多看我一眼,所以我特别没有安全感。但是其实这几天我想得很明白,我爱你的一切,只要你不离开我,如果你精神上开点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