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骄听得毛骨悚然,看了看四周,直觉得整个重华殿阴森森的,鬼气逼人,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脱口问道:“为什么要我住这种地方?”
香儿无语。这话问她等于是白问,她一个下人能知道什么?
武天骄也觉得自己问错了人,定了定神,问道:“香儿,你不怕鬼吗?”
香儿颔首道:“奴婢当然怕,当王妃娘娘要奴婢到重华殿来的时候,怕的要死!但奴婢又不能不来,好在奴婢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并没见到什么女鬼。因此,奴婢现在倒也觉得不怕了!”
武天骄心中奇怪,又问:“为什么王妃娘娘派你来,而不是派别人?”
“这个奴婢不清楚!”香儿诚恳地道。
一问三不知,武天骄大感无趣,想想也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又能知道些什么!
宣华夫人派这么一个侍女来服侍他,真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与香儿交谈了一会,武天骄才知道她原来是在洗衣房干活,宣华夫人临时将她调派到重华殿。原来是个洗衣女,难怪会这么寒碜,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豁然间,武天骄有点明白了,自己来到晋阳王府,其身份不过是一个私生子,初来乍到,无名无份,想来府中眼光高五点的侍女,也不愿意侍候这样一个主子,加上重华殿闹鬼,又有前王妃的坟墓,想来的都被吓退缩了。
至此,武天骄算是在晋阳王府暂且的安定下来了,因有了前车之鉴,又有武赛英和王横的提醒,他再怕遇上武天虎和武玄霜她们,再遭到迫害,因此没敢在王府闲逛乱走,活动也仅仅是局限于重华殿周边一带。
当晚,二更天的时候,武天骄悄悄离开了重华殿,来到了西边竹林的一片空地上。
夜色昏暗,白雪覆盖的竹林空地上,挺立着一条修长挺拔、绰约多姿的红色身影。武天骄奔到红色身影身后,迫不及待地叫道:“姑姑!我来了!”
红色身影缓缓转过了身,展现出一张娇艳成熟的玉脸。不是别人,正是武赛英。她娇柔万分地道:“天骄!姑姑等你很久了,怎么才来?”
声音娇滴滴的,似乎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她脸色微红,带着几分的羞色,似嗔似喜,仿佛是在和情郎幽会,责怪武天骄来晚了。
乍见到如此的艳丽的玉貌,武天骄两眼不由为之一阵失色,一时瞧得呆了,半响才道:“我怕引起下人的注意,等下人睡着了才来!累姑姑多等,请姑姑责罚!”
武赛英暗骂他不通情趣,心说:“谁有兴趣责罚你了,我不过是想和你好,你现在不想和我好,以后我让你求着和我好!”
她耐着性子正色地道:“天骄,姑姑要传给你的是你父王的武功,也是我们武家的家传武功,你可知道你父王的武功源自何门何派?”
武天骄摇头,道:“姑姑!我刚来武家,没人对我说起过!”
武赛英微微颔首,深沉地道:“你父王的一身武功非常繁杂,对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涉及,不过,你父王的最主要的武功是源自于天下五宫之一的‘通天宫’!”
“通天宫!”武天骄脱口惊呼:“原来父王是通天宫的弟子!”
他虽然不会武功,却也听说过不少武林中事,对武林门派略知一二,通天宫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武林大派,是他憧憬向往拜师学武的圣地。
武赛英点点头,凛然道:“不错!你父王曾经是‘通天宫’的弟子,后来因为触犯了门规,被逐出了师门,他现在已经不算是通天宫的弟子了。”
武天骄奇道:“父王犯了什么门规,要被赶出师门?”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武赛英笑道:“你想知道的话,除非你去问他。不过,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说的。你父王是武学奇才,他用从通天宫学到的武功,结合天下各门派的武功,取长补短,自创出了属于自己的武功,我要教给你的就是你父王自创的‘龙象神功’。”
武天骄大喜,忙拜倒在地磕了三个头,笑道:“谢谢师父!”
武赛英伸手扶起他,庄严肃穆地道:“你先别忙着谢我,我可得再三提醒你,日后千万不要在人前显露武功,更不要让你父王察觉到你偷练了‘龙象神功’!”
“弟子明白!”武天骄颔首道。
武赛英拉着他手,向林外走去,道:“走,我们去找个避风的地方,姑姑再慢慢传授龙象神功的心法口决给你!”
武天骄随着她走,问道:“姑姑!我们要去哪儿?”
武赛英没有说话,拉着他出了竹林,进入一片浩大的假山石群,选了一个较大的假山石洞钻了进去。
不久,石洞中隐隐地传出荡人心魄的呓语之声……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武赛英才从假山群中走了出来,发鬃散乱,面色嫣红,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脚步虚浮,步履蹒跚。
过了一会,武天骄也从假山群中出来了,望着武赛英远去的身影怔怔出神,脸上一片茫然,呐呐自语:“她是我姑姑,她是我姑姑,我们怎么能够……”
他仿佛驼鸟一样,一头扎进雪地里,用雪将自己的脸掩埋,觉得无颜见人了!
武赛英走得飞快,不消片刻,便已回到棲凤楼。
当她走进房间,倏地发现自己的床榻上端坐着一人,不由吓了一跳。定神之下,她才看清是女儿凌霄凤,心中一松,道:“凤儿!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凌霄凤冷眼望着自己的母亲,神情冰冷,哼的一声道:“娘!你的发钗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