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予在此之前去过一躺应晏邦的办公室,又仔细看了一遍他的遗嘱,上面明确标明各项资产的变动,去除罚款的部分,他能用的钱不多,不动产大多留给了钟妈妈,而股份的分配很奇怪。有百分之十只笼统地一提,并没有说明去处,应予让人查了查,恰好易濯要外出,便让他去跟进,决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资料上的男孩有十八岁了,和钟翎差不多大,也就是说应晏邦在和徐向珊结婚后又出轨别的女人,生下了儿子。
“让徐向珊看到这些会是什么感想。”应予将几张纸丢回文件袋里,“估计她也看不懂了。”边上的人自进了办公室就没说过话,她侧身问:“怎么了你,这么安静。”
易濯似是没听见她说话,盯着桌面想什么,手机嗡嗡地震,他翻过手来,应予看到“外公”两个字。
“我去接个电话。”
应予目送他走出门,莫名觉得心烦。
约摸过了十分钟,易濯回来了,状态好转,揽过人问:“今晚想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应予敷衍一句,问道:“还有几天过年,我要去姥爷家住,你呢?”
易濯盘算着家里的食材回:“巧了,我也和外公过,大概节后回来。”
原来他有家人,却从不提起。应予推开他说:“你爱上哪儿上哪儿。”
这出儿整的易濯一懵:“怎么了这是?”他很快意会过来,说:“我很快就回来。”
“爱回来不回来。”应予冷言相对。
易濯重新将人环回来,在她耳边轻笑着呢喃:“咱能不能不刀子嘴豆腐心?”
应予像个木头人坐着不动,冷淡地回:“我没这个特征。”
没这个特征还帮忙给减刑,易濯特想说句“骗谁呢”,但他不能,好言道:“我初三就回来,说到做到。”
应予切了一声,态度有所软化。易濯笑意更浓,还说不是豆腐心,全暴露了。
回家前,两人去了趟超市。易濯挑了几天的食材处理了一下,用保鲜膜裹好放到冰箱里,只要用微波炉热一热就能吃。
应予吃着水果享受福利,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同样是从小独立生活,她什么都能做的很好,唯独做饭不行,可能是先天缺少做饭的基因。
易濯抢过她嘴边的桔子吃掉,说:“真正学会是在十三岁吧。”
十三岁会做饭绝对是可以炫耀的技能,应予当他又不谦虚了,故意说:“怎么还真正学会,以前你都是小打小闹?”
“之前没有东西可以做,称不上做饭。”
易濯擦干手承担起剥水果的工作,一块块果肉送进应予嘴里。应予忙着咀嚼,没工夫问话,这个话题又揭过去了。
每当谈及小时候的生活,易濯总是讳莫如深,应予多问几句,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回复,一会儿就变换话题。应予不喜别人对她有所隐瞒,特别是亲近的人,但对易濯,她生不起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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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闰月的缘故,今年的春节将近二月底,年三十的前一天,应予就住到了姥爷家,易濯提前两天离开了本市。
旧式小院里热热闹闹,从二十九到三十,一家人不停忙年。
三十晚上,钟翎和老jonny张罗着挂灯笼,钟妈妈和姥姥忙活年夜饭,剩下应予和姥爷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应予和姥爷是同种性格的人,不善于流露感情,俩人坐在一起没话可聊,各干各的事。姥爷腿脚不利索,通常坐在一个位置长时间不挪窝,应予坐的发闷,拾起电视柜上的遥控器给姥爷,只身去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