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杖指向了船头的方向,而不是船尾,说明船的方向直接调转了,但锚杖的变化是一瞬间,这就让这件事情变得诡谲起来了,按理说如此迅速的转向,在船舱的人不可能没感觉,但事实上没有一个人发现发生了什么,除了刘旬。
刘旬合起了蓝色布包,抬眼打量船舱众人,众船员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刘旬的目光,刘旬便没做多余的动作,继续坐着,腹诽道:
“晚点到目的地反正拖着的是老蚌的事,我和疯乞丐只负责到地方抓野画皮,反正船上吃的还够,磨叽一天不打紧。”
正这么想着,布包里又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刘旬一惊,打开布包看了一眼,锚杖又指向了船头左侧,因为疯乞丐害怕出海,没怎么教过刘旬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刘旬一时也有点心惊,下意识抬头,这一次他和老蚌的视线对上了。
老蚌看着这涉世未深的小道狗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当即站起,在船员诧异的目光中走向刘旬,刚想大声呵斥,但似乎想到了什么,蹲在刘旬旁边,皱着眉头压着声音:
“咋的了。”
吐完这三个字还不忘在刘旬脖子上来了一巴掌,刘旬也不隐瞒,低声直言:
“老蚌,咱们是不是偏航了。”
老蚌闻言,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没管刘旬,起身前往自己的行李处,打开了一个小木盒,木盒里镶嵌着一个司南,除此之外里面赫然也躺着一根锚杖,这倒不是啥稀奇,对于常年出海的人来说,这是唯一能在青晦允许的范围内买卖的法器,是青晦专门让其流入市场的,为了让国民出海更安全。刘旬偷偷站起瞟了两眼,看到了老蚌的锚杖和司南,微张嘴巴,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到锚杖结果,又看了看司南,老蚌立马嚷嚷起来:
“别唠了别唠了,都起来,听我安排,妄海又抽风了!”
船员们纷纷站起,除了窝在角落的两个道士,让刘旬稀奇的事,没有一个船员表现出诧异,无非是叹一声。
不多时,刘旬感觉到了船体在改变方向,怀里的布包也轻微动了一下,打开一看,锚杖指向船尾的方向。
又过了一会,老蚌带着船员回到船舱,也没瞧向角落,似乎习以为常,这对没怎么出海的刘旬来说,更是奇怪。
一番思想斗争后,刘旬抱着再挨一巴掌的想法,挪向老蚌,套着近乎似开口道:
“老蚌,刚刚发生什么了。”
说罢刘旬一缩脖子,似乎提前预判飞起的一巴掌,但什么都没有发生,只看见老蚌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不就是妄海抽风嘛,这你都不知道?”
但老蚌转念一想,疯乞丐怕海怕成这样,肯定也没怎么带着这兔崽子出过海,但之前出海怎么不见这兔崽子问,便不着急回答,反问道:
“你刚刚是怎么知道偏航了?”
刘旬缩着的脖子直起,说了句“和你一样”又缩了回去,但又预判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