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两人,一个是钱如龙,一个是刘遵。
两人都是何中宪的法单列名依止众。钱如龙是二胜弟子中的具神变者,还继承了何中宪刹土中的侍神,修为暴涨,已是炼气九层。
刘遵则是何中宪法单列名供养人中的第一人,也是得福田寿元最多的。修为比钱如龙略高,十来年前就是炼气九层巅峰了,如今却已年近六十。
何铁衣早已料定钱如龙必然是要出观立修真家族的,筑基期的二阶灵地需求就决定此结果了。
由此他下决断一方面有意通过彭顺散布自己得证量的消息,以让外部的赵灵一等各怀心思的敌人有所顾忌,争取时间,不至急着撕破脸发动强攻。另一方面在观内尽快展示威能,收拾人心,与钱如龙平等竞争,前日法会就是他有意之举。
如今他的意图基本实现。先通过抛出侍者位给章家,牵缠皮克君这位代表众多客卿玄修的灵植士,又安抚史大郎代表的不愿大变动的中间派,从而稳住了自己的基本盘。
之后,一场法会,收观中香家,邑社等凡人依止众之心,威势之下,明确承诺曾家眷属缘和母缘。同时以感机者已现的理由,回绝曾家的弟子缘要求,分化了对手又保住了自主性。最重要的,法会中的几个感机者,这是新增的未来确定无疑自己个人的依止众。
但是感机者与自己的对手一起拜访,确实出乎何铁衣意料之外。
当值弟子奉茶后,三人在堂中谈了些外头各修真家族对莲池观法会的议论。
刘遵见钱如龙迟迟不入正题,有点急了。他还有大事要同何观主商议,不把钱如龙离观的话说开了,后面的事也不好提。
他只好扎定心念,仗着自己和其余两人的师父与父亲基本算是同一辈的修士,又长年乃莲池观第一供养人,开口道:“观主,何兄往生后,这两年间,莲池观失了主事者,内外自然人与事的挑战都不少。”
“钱道友继承何兄侍神,修为与斗法之能俱佳,内有他这一战力坐镇,外有普福寺文师遮挡,算是勉强撑到了观主归来。钱道友也算不负何兄传他神变之师恩了。”
何铁衣闻言点头道:“铁衣非不知世事艰难的纨绔之辈,受观中各依止众之荫庇,才能在宝云院安心习道。钱道友确实对不怀好意的宵小之辈是个震慑。章叔已告知我几件与其它修真家族的相争之事,都是钱道友承受压力,冲锋在前,一力抹平的。”
何铁衣回观第一天,法堂挂单时,刘遵并不在场。
供养人是可以供养多位法修的,特别是刘遵这种列第一位的供养人,显然财大气粗,他就与三位法修结了供养缘。当然,只在莲池观列供养人第一位。当天事起仓促,他有事在外赶不及回来参加。
所以,法会那天是第一次见何铁衣。
今日来拜访前,他印象里全是法会上庄严沉静说法的何铁衣,再加上正是在法会上,他已有所感,所以更增添了恭敬之心。方才言语间多有小心翼翼,如今见何铁衣态度温和,言辞入情入理,便放下心来,顺势道:
“钱道友与我多年相交,如今他的修为也与我齐平了,但却比我年轻快二十岁,道途可期。现在观中得观主主持,依止各众也都一心慕道。钱道友倒可以出观,为自己道途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