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府里的事,是孩子们的事?
杨氏更放不下心来了,脸色瞬间铁青,“可是弘瑞又在外面闯祸了?”
身为母亲,她太了解柳弘瑞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了。平日里就爱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小时就天天打鸡摸狗的,大了以后就更不让人省心了,三不五时的就有人找上门来。不是在酒楼喝醉了酒被人送回来,就是给哪家的公子打坏了,人家来要医药费。再不就是睡了春风楼的姑娘没钱结银子,派小厮回来跟她要钱付账。
反正就没有一样叫杨氏省心的,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好的媳妇都说不着。偏偏她还心软,儿子跟她求个饶,认个错,她看他那个可怜样子就生不起气来。
柳弘瑞将杨氏吃的死死的,反正回回犯了错都有娘亲在后面给他擦屁股,这满云州城,就没有他娘亲搞不定的事儿!那他还怕什么?错了就认,认了不改呗……
杨氏心中叹气,这次又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叫嫂子都找上门了鲎?
宋氏和杨氏年纪差不多,就是眼角有些下搭,略显凌厉。就是平平常常的说话,也有一种严肃的神态,怪不得杨氏一听她说起孩子的事就想到那个不争气的柳弘瑞身上。
提起柳弘瑞那个败家子,宋氏内心很是不屑。她一子一女都是好的,儿子承之学问好,读书刻苦,从来不要她操心。女儿古灵精怪的,又漂亮,从小在哥哥影响下,也是知书达理,求亲的人都快踏平了她家的门槛。
因此她就更加体会不了杨氏那种对儿子又是溺爱又是恨铁不成钢的复杂心理,反之,她儿子优秀,给她争了一口气,在杨氏面前蓦地就生出了一股优越感。
女人前二十年倚靠父亲,中间二十年倚靠丈夫,后二十年倚靠儿子。她在杨氏面前能挺直腰板,底气不是丈夫给的,而是她儿子给的。这点,她就比杨氏高了不少!凭借丈夫,她也只能风光二十年而已,以后的年头,她那个儿子能靠得住吗?
总归没忘了今日来的目的,收敛心思,开口说道:“不是弘瑞,我是指香雪……”
不是儿子又在外面给闯祸了就好,杨氏松了一口气,才发觉刚才在嫂子面前失态了,不自然的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又重新放回茶几上。短短几秒钟之内,就调整好了状态,换回了满面的笑容。
“我家就弘瑞一个独苗,真是叫我和老爷操碎了心……”
杨承之虽然争气,可杨氏的大哥出身书香门第,才子风流,家中几位美妾均有所出。儿子,自然不是宋氏独一份。不像柳家,妾生的全是女儿。以后除了分出点嫁妆出去,整个家业全是柳弘瑞的。
这点,宋氏就跟杨氏比不了。
见嫂子眼里得意的目光消散了之后,杨氏脸上的笑容更加愉悦了,说道:“男孩子嘛,难免年轻气盛,等日后给他说个厉害媳妇进门,有人看束,就能把他的性子给板过来。”
宋氏附和的笑了一下,心中不以为意,却忍住没有戳破杨氏的话。
找个厉害媳妇?
你先能找得到再说吧!
那镇西伯府的二少爷周靖康,不是和柳弘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的身份比柳弘瑞还要贵重呢!如今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不是也还没有定下亲事吗?
但凡心疼自家闺女的,谁肯把好好的姑娘嫁给你儿子糟践?
可宋氏知道,她这个小姑子哟,眼界高的很,一般人家的姑娘她还真瞧不上。所以就等着瞧好了,柳弘瑞几时才能说上媳妇。别等到三十多,他娘亲的那些坚持都破灭了,才能说个薄祚寒门的闺女吧?
她们姑嫂二人都是面和心不合,个个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可面上却都保持着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谁也不会翻脸。
尤其是宋氏,她今天来,也算是有求于她这个小姑子。
“自古讲的是长幼有序,既是你府上的五小姐都定了亲事准备成亲了,香雪和四小姐的亲事也该提起来了。”她今日来,正是冲着柳香雪而来。
“眼看着就要到三年一次的秋闱了,你大哥说承之苦读十年,已经小有成果,文章做得不错,连请得大儒看了都交口称赞,今年可以下场一试。等过了立秋,承之就要进京赶考。妹妹,我的意思是在承之进京之前,就将孩子们的亲事定下来,你看怎么样?”
说起儿子,宋氏就很是骄傲。她本是不急定亲的,她对儿子的学问有信心,此次上京赶考,定能挣个状元郎回来。到时候功名在身,什么样的好姑娘找不到?
可她儿子就是重情义,对柳香雪从小就上心,甚至比对冬歆都好,惹得他妹妹没少吃醋。
前些日子从柳家回去以后就魂不守舍的,几次暗示自己非娶表妹不可。她担心这样的状态会耽误了儿子读书,也跟着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