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接过,修长的手指半拧开瓶盖,递给边月。
若是时光可以倒流,边月一定虔诚祈祷上帝,希望上帝能提醒自己,不要去接那瓶水。
可她接过了,不仅接过了,还紧张的捏紧了瓶子,水顷刻间从变形的塑料瓶中溢出来,不偏不倚,全部浇在了沈津辞灰色的西装裤上。
水痕晕开一大块,打湿光滑的丝质面料,只消再偏一点,就能全部洒在。。。。
边月脸色火烧,试探着抬起眼睛看向沈津辞。
偏偏男人端坐,只淡淡垂眸,不显狼狈。
视线相撞,边月的脸烧的更厉害。
于是方才被沈津辞递给自己擦手的手帕,现在有了更十万火急的用途。
“我不是有意的。。。水太满了。。。。”边月一边解释,一边用手帕擦拭着男人大腿上的水迹。
没擦几下,手腕被扣住。
沈津辞的指尖很烫,握着边月纤细的手腕,像是攥着一块触手生凉的冷玉。
偏偏心中少有的情绪浮躁,他扯了扯唇角,没有显露,语气还算温和,“边小姐预备和我谈的,是正经生意吗?”
边月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半晌,才干巴巴的说了个‘是’。
手腕被松开,边月面颊滚烫更胜刚才。
她也知不能再拖延,便轻声道:“沈先生,我想和您谈的,是我名下的遗产。您也知,我是边家独女,我父母身故的时候,将边家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我,现在这笔钱在李家的监控下,我没办法拿回来。”
沈津辞在边月的只言片语中,读出了她的需求,“你想要我给你拿回这笔钱?”
“对!”边月眼眸燃起几分明亮,急切地说:“事成之后,我愿意将所得分您两成。”
还真是正经生意。
在沈津辞经手的诸多生意中,算得上非常正经。
偏偏。。。。
“我对边小姐的钱不感兴趣。”声音平静,温和之下都是疏远冷漠。
边月脸色一白,没想到沈津辞会拒绝的这么干脆,一堆腹稿没来得及用上。
雨还在下,沈津辞侧过脸看向窗外,而边月看着他工笔细绘的精致侧脸。
男人的神情,是上位者特有的淡漠阑珊。
冷不丁,她听见他说:“雨不会停了,我送你回家。”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密集的车流中,行动迟缓。
毕竟这是港城的雨季,道路常有拥堵。就算身价七位数,也只能跟在电车后面亦步亦趋。
要回李家老宅便要途径一段海底隧道,堵车更胜其他路段。
边月并不想做无用功。
车子的挡板早被拉下,隔绝了前后,边月只能看向身侧假寐的男人。
“沈先生,能不能转道去半山区,我不回中西区。”边月顿了顿,解释道:“我从李家搬出来了,我现在住在温皎家里。”
沈津辞眉心几不可察的一跳,他睁开眼,那双幽沉的眼睛看着边月,不知是不是因天色昏暗,边月在里面看见一些淡薄的笑意。
只是尚未来得及看清,就听见沈津辞说:“好。”
他将隔板收起,吩咐转道去半山区。
再度安静下来,雨下的更大了。
但这次,路灯的灯光透进来了。
边月看见了沈津辞唇角微挑。他生得矜贵淡漠,冷气太重,几分笑意,真似冰雪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