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庑一侧,有士子兴奋的说道:“诸位,适才小弟偶得残句,奈何才疏学浅一时难以补齐,可有同窗愿意出手相助?”
“哦?不妨先吟诵出来看看。”
“你且听好,这两句是:‘戏作小诗君一笑,从来佳酿似佳人’。”
旁人尽皆嗤笑:“都说诗词言志,老兄能作出此等诗句,莫非是看上了水阁中的哪位姑娘,这才会有感而发吧!”
廊庑另一侧,王璞所在的位置附近,由于并没有足以服众的诗词出手,却被招到了凉亭中叙话,鉴于他受到的特别关照,当场就有士子议论不断。
“有谁知道此人是谁?”
“从来没有见过应该不是来自太学。”
“倒是听女使称他王管事”
“听说这是孙家办的文会,莫非此人是孙家管事?”
“该是如此,一介商贾而已!”
尴尬的身份在三言两语中被揭破,于是当场就有士子面露不满。
“什么时候轮到商人与我等同坐一席,吟诗作对了?实在可恶!”
“此人不懂规矩,等他下来,必定给他好看”
王璞还在回想着刚才之事,到了座位上却发现周边气氛有些不对,很快就猜到是有人红眼病犯了。
他倒是对此无心理会,不想却有七八人联袂找了过来,明显来意不善;而且,之前有过争执的蒋之臣与姬康永也在其中。
想打群架?这是王璞的第一反应,不过看了看那些人的身量,好像也没有什么硬茬。
蒋之臣与姬康永被他奚落过,似乎怨念最深,便由蒋之臣率先发难。
“这位王管事是吧,失敬失敬。”他拱手随意,还把“管事”两个字咬得分外清楚,明显就是不屑,“今日熙慕园以文会友,能进到这里的想必都是文采斐然之辈。方才也听了王管事的高论,算得上别树一帜。然则文会也不能全然空谈,王管事何不当众作诗一首,再让我等开开眼界?”
此言一出,便有人皮笑面不笑的继续跟进:“之臣兄言之有理!难得今日有佳人在侧,更有幸与众才子同席,王管事岂可一味敝帚自珍?既然已是适逢其会,又是中秋将近,不写出一首传世佳作来,怕是说不过去!”
“是极是极!数十士子当中,能得耿学士与几位前辈当面提点的能有几人。王管事有此殊荣,文采自是不同凡响。今日若是能一睹王管事大作,他日我等细说起来,也是与有荣焉呐。”
这几人过来之后就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先把气氛烘托出来,也把王璞高高架在了半空,就盼着他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重重跌落、丢尽脸面。
这等情形虽不是首次遇到,但他确实写不出诗词,此时算是被人准确的击在了软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