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不操?不操就滚,我睡了。”安迷修掀起被子重新躺进去背对着雷狮,一副爱答不理的大爷样。
雷狮的脸色未从这么精彩过,简直一言难尽,“我之前说过……”
安迷修再次打断他,声音冷冷的,还带着怒意,“就不吻,快滚。”
——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将来可怎么办。
——真是欠操。
——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这三个念头在雷狮慢慢走回自己房间时,依次冒出来。他弯下腰,将急得团团打转的黑猫抱起来,放在臂弯中梳理它的毛发。
被主人如此逗弄,黑猫也渐渐平静,软在他的手里。
为什么,他会这么执着于安迷修的主动?一定要安迷修给他一个吻,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请求他的标记?真的就只是像他曾经对帕洛斯说过的那样,是为了让安迷修亲手推动这一切的发生,这样一个出于恶劣的理由?
无数问题紧跟着浮现,最后结成一张大网,将他网在这个深夜里。
安迷修看着眼前剩余的六支针剂,这和他以往使用的不一样,一连七支,每支对应一天的发情期,必须每日注入,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想来是雷狮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搞来的高级货,以往的抑制剂注入身体后,因为和天性相悖,总会让他浑身酸痛,难受不已,可这个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有后遗症出现的迹象,好像那一夜发情期提前到来只是他的错觉。
但非常可惜的是,它们可能用不上了。
安迷修抬头看挂钟,六点十一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雷狮就会回来。所以他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认真思考,为什么他看见雷狮和别的Omega在一起,心里会这么不愉快。
一个小时转瞬就过,开门声轻轻响起,安迷修不需去看,就知道雷狮回来了。他的信息素早他一步,已经飘逸而来。
看见安迷修居然坐在客厅里发呆,雷狮有些惊讶,“发什么呆?”
他问的随意,没注意自己的语气有多熟稔,他早已习惯了家里有另一个人的感觉。
“今天……”安迷修慢吞吞地问,语气倒是很平静,“是不是有个Omega找过你?”
雷狮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没错,但和安迷修想象得可能有些不一样。那个Omega是一名议员的独生子,从小就喜欢他,后来又一直追随到了军部,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么多年连一丝小火花也没能擦出来,不然现在可能就没安迷修什么事了。
“是有个Omega找过我。”他挑挑眉,脱下军装外套扔给家政机器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去军部,正好撞见了。”安迷修没有看他,目光仍旧落在面前的抑制剂上,语气太平静了,也听不出具体是什么情绪。
“真不巧。”雷狮轻笑出声,挽起袖口统到安迷修背后,双手随意交叠搭在沙发上,俯身在安迷修耳边调笑,“吃醋了?”
“……吃醋倒不至于,我知道你们两个没什么。”安迷修慢慢地说,耳根被雷狮呼出的热气呵得微微发红,“我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他终于发现一件事,原来他曾经苦恼过的那些事,都是庸人自扰。他不用为难自己,更不用强迫自己。因为要爱上雷狮,真的不是一件难事。
安迷修忽然转身,跪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隔着一堵轻而易举就能跨越的沙发靠背和雷狮对视。
初春的晚上七点,天色将暗未暗,夕阳沉沉欲坠,最后一抹瑰丽的晚霞终于也落入一片碧色的清澈湖水中,在这双令人沉醉的眼睛里,雷狮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好像泛着微微的涟漪,被一湖深浓的情意托起。
安迷修勾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吻上来。他很青涩,对于接吻一窍不通,只是笨拙又努力地凭着本能,用自己的唇舌来取悦他。
那个深夜重新困住了雷狮。他站在空荡荡的夜幕里,难得一见的迷茫,对自己的心思难以明辨,无数的疑问从心底浮出,却始终没能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现在他终于找到。
就在这片沉满夕暮的湖水里,在这个笨拙又青涩的吻里。
这个吻只有短短的几十秒,安迷修微微退开,下意识舔了舔唇,上面好像还残留着雷狮的温度,让他的舌尖微微一道。他脸色微红,目光却仍旧坚定无比。
“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我挺喜欢你的,你好像也挺喜欢我的,要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办了吧。”
“抑制剂呢?”雷狮声音微哑。
“不要了!”安迷修不假思索地回答。
雷狮双目紧盯着他,好像怕他跑掉,想用目光铸成一座囚牢。他的唇边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缓缓道:“那是我从黑市弄来的,20w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