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模糊,仿佛是刻意在回避什么,轻描淡写地说着:“记不太清了,就记得手被碗边那么不经意地划了道细小的口子,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像被夜色吞没,完全没留下半点印象。”
事实上,随着头疼的逐渐缓解,那晚醉酒后的片段已如晨雾般慢慢散去,变得越来越清晰。
但他选择了沉默,将那些或许会令两人都感到尴尬的细节深埋心底。
说全忘了,对他而言,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解脱,让一切都能干净利落地结束。
陈汐闻言,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一抹释然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那还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的酒量真的需要锻炼了,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为好,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谢天翊默默地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如果再有类似的场合,他发誓绝不再轻易触碰那令人失态的杯中之物。
毕竟,与陈汐之间尚且能称得上“相熟”,若是在完全陌生的人面前失态至此,他宁愿找一个无人的角落躲藏起来,也不愿再次经历那种难堪。
……
次日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陈汐便已收拾停当,乘坐着吱呀作响的牛车,踏上了前往镇上的路途。
晨风拂面,带着几分凉爽,也带着对新一天的期许。
抵达镇上后,她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向刘员外府邸疾步而去。
此行,她肩负着一项重要的使命——将“分成”亲手交到刘员外手中。
昨日因白员外在场,诸多不便,这才推迟到了今天。
银两交接完毕,陈汐又借机探访了刘娘子的康复情况。
医馆里,大夫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吹散了刘娘子心中的阴霾:“恢复得不错,只要继续坚持用药,并配合药浴,不出一个月,身体就能完全康复,到时候想要孩子也会容易许多。”
听到这里,刘娘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刘员外则在一旁温柔地安慰着妻子,眼底满是疼惜。
多年求子不得,皆因宫寒困扰,这成了刘娘子心中难以言说的痛楚。
而今,随着身体的好转,希望的曙光终于照进了现实!
看到自己的努力让病患渐渐康复,陈汐的心中也涌动着一股暖流,那是作为一名医者的满足与自豪。
告别了方家夫妇,陈汐再次坐上牛车,目标转向了县城,心中盘算着提前考察几处宅院,为不久后携小阳、小晨迁居做准备。
口袋里装着的是多年行医积攒下的丰厚积蓄,陈汐的目光自然落在了那些地段优越、环境宜人的房产上。
经过一日的奔波与挑选,她终于找到了心目中的理想之所。
一座双进式的大宅,主屋宽敞,共有五室,堂前左右两侧各设有一间书房,书香气息浓厚。
外门两侧,是专为仆人们准备的小厢房,既实用又不失体面;内门右侧,则是炊烟袅袅的厨房。
宅内的庭院开阔,中央一座精巧的小桥悠然横跨于碧波之上,池中荷花待放,鱼儿穿梭其间,一派生机勃勃,布局之雅致,恰到好处地触动了陈汐的心弦。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座宅院。
对于真正喜爱的东西,陈汐从不迟疑。
接下来,便是添置家具、清扫宅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