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恼得抓狂,又踹被子又蒙头,终于受不了一把抓过手机。
“又怎么了!”没等对面出声,裴枝一口气抢先答完:“我在家!自己家!没别人!现在睡觉也招你了?!”
她说完。
那边静得可怕,只有浅淡的呼吸声。
裴枝冷静下来,摸着额头叹了口气。
“陈恪。”她淡淡地唤了他一声,“说话。”
依旧针落可闻。
良久,她才听见陈恪在那边一字一字慢慢问道:
“裴枝,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裴枝惊得眨了下眼。
偏偏陈恪紧接着又问:“你是不是不想理我?”
语气清淡的。
裴枝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神情多么寡淡。
她顿了顿:“你……喝了多少?”
同在车后座的老二终于绷不住了,笑得两腮酸痛,伸手想拿过陈恪的手机帮他说。
可这家伙不知真醉假醉,抬臂挡着,不让他碰。
还在执着:
“裴枝,你……”
陈恪卡住,眉宇渐渐锁紧,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要“你”个什么出来。
“你……你想我么?”
他终于说出口。
不自觉垂下眼。
窗外华灯飞逝,他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裴枝确定他是真醉了。缓了缓,头疼地哄道:
“哥哥,乖……”
陈恪骤然暴怒起来,狠狠地截断了她:“乖!你就会叫我乖!”
裴枝被他吼愣住,一股怒气继而涌上心尖,但她遏製住,用最后的好脾气,冷冷地诘问陈恪:“你凶我?”
陈恪变得不再言语。
裴枝听见耳边喘息声愈发凝重,像在痛苦地挣扎着妄图找回一线清明。
“……我每天都很乖,裴枝。”他忽然间嘶哑地说了这么一句:“可是你从来不说想我。”
老二早已在不觉间止了笑。
原来如此。
刚才席间,他们本聊得好好的,老四却开始频频看手机。
老大和他一个学校,知道情况,便拿他取笑道:“他女朋友,超级缠人,二十四小时消息不断。”
老四护短,边回消息边叹:“哪有女生谈恋爱不黏人的,你家那个不也是吃饭还要你打电话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