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相对无言,却见侯府府门打开,霍危楼带着一众绣衣使从内走了出来。
贺成忙迎上去,“侯爷,下官来送侯爷出城……”
霍危楼摆摆手,待绣衣使牵来马儿,翻身便上了马背,“不必远送,就此别过吧。”顿了顿,霍危楼又道,“青州吏治连着三年评了优绩,说明贺大人对青州百姓用了些心思,为官之道,便该如此,若再得两年评优,或许与本侯有在京城相见之机。”
此言与薄若幽所言青云直上不谋而合,再加上是武昭侯亲口嘉勉,令贺成喜极,立刻撩袍跪倒,“下官定不敢忘侯爷嘱咐——”
霍危楼不再多言,扫了薄若幽一眼,马鞭一扬便当先往城南而去。
福公公也上了马背,笑道,“薄姑娘,还等什么,咱们启程了。”
马车正是为薄若幽备下,她赶忙上马车,只和贺成挥了挥手,整个队伍便动了起来。
清晨第一抹霞光迸出云层之时,只听福公公笑着问薄若幽,“薄姑娘,跟着我们去往人生不熟之地,可觉害怕?”
薄若幽在车窗处笑着摇头,福公公便看了一眼最前霍危楼挺阔的背影,“那……薄姑娘,你觉得我们侯爷看起来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案完结。6月精修增加了傻姑视角,因凶手设定如此,所以心路历程由傻姑的描述道出,也是本案两对“姐妹”的呼应。
然后,本案算是脑洞向的案子,比较曲折离奇,在实操方面不能面面俱到,因此作者隻尽量保证大面上的逻辑自洽,没写特别细节的就当是留白,大家可以自己解读不同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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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色莲01
洛州在青州西北,乘马车而行,需得五六日功夫才可到,然而既有急案候着,凭着霍危楼雷厉风行的性子,多半是想快马加鞭不分昼夜,可薄若幽的马车却快不起来。
“侯爷,今夜可要歇下?”
从清晨时分赶路,这一路上除了喂马,再未停歇过,眼看着日头西垂,绣衣使上前来问,霍危楼眉头微拧,福公公便道:“只怕不必急这两日,明公子和小世子还在路上,刑部侍郎林大人走水路也慢的很,咱们早去了又如何?”
听着福公公口中所言,薄若幽眉心微动,公子世子是谁她不知,可刑部侍郎她却听的明白,此番洛州之案不仅武昭侯亲临,还有刑部侍郎自京城南下,可见是桩重案。
霍危楼转眸,目光落在了朱漆宝盖的马车之上,马车华丽结实,可这一日未曾停过,薄若幽虽一言不发,却早已被颠的面色发白,午时进食之时,霍危楼知道薄若幽隻吃了小半糜饼,他眸光微沉,“至前面村镇,寻一处歇脚之地。”
福公公笑呵呵的应了,“不错不错,老奴跟着侯爷一路从京城到青州可是快累坏了,此番咱们悠然些,到底是十年前的案子了,再耽误几日又如何?”
霍危楼眉心轻蹙,马鞭一扬,更快的往前疾驰而去。
福公公笑着打马跟在马车外面,继续和薄若幽说话,这一路上行路实在无趣,早前南下之时一路上都是干练少言的绣衣使,累便算了,连个与他好声说话的都无,如今多了个薄若幽,福公公实在高兴,“幽幽,你早前说有求于侯爷,你有何求?不若说给咱家,届时咱家给你美言几句……”
一天下来,福公公对薄若幽亲善更甚,午时问她义父如何唤她,而后便以长辈自居,唤她幽幽,薄若幽闻言唇角微弯,“不敢劳烦公公,因非寻常所求,在差事未办好之前,不好明言。”
福公公眉头一挑,“定要办好差事才开口,莫非,是和你行仵作之术有关?”
薄若幽低头浅笑一下,“公公如此想也并无不可。”
夕阳西下,金色余晖落了满山,越往西北,冬日余雪愈厚,官道两侧,更是皓雪层迭,连绵远去,福公公高坐马背之上,见薄若幽不言倒也不追问,隻瞧她巧笑倩兮,眸拥霜雪,一时目光更柔和了些,“你这般想是对的,侯爷向来论功行赏,不过……”
略一犹豫,福公公语声稍严肃了几分,“不过这个案子,不好办啊。”
薄若幽抬起头来,眸带疑问,福公公却看了一眼前面的霍危楼道:“公事还是让侯爷说与你,不过你也无需紧张,侯爷此番带你来,还是以验尸为重。”
薄若幽应声,心底肃然了一分,虽早料到此番案子非同寻常,可如今福公公都这样说,想来比她猜的还要难办些。
最后一丝夕阳余晖落下天际之时,一行人入了一处小镇。
探路的绣衣使道:“侯爷,此处名唤秀水镇,前后百多户人家,有两处客栈,小人已将空房多的来福客栈包了下来。”
霍危楼点点头不曾多言,打马走进了秀水镇唯一一条长街。
秀水镇偏僻,住户多为本地百姓,忽然见生人出现,皆出门围看,幸而今日所有绣衣使换了常服,这才没那般骇人,众人眼看着,隻觉又是哪户富贵人家路过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