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归费了老大劲也没能把手抽回来,无奈道:“一不小心摔的。”
“摔的?”
明匪玉显然不信这个敷衍的理由,什么样的摔能把手心和五根手指头都摔掉层皮?!木头都断在肉里了!
明匪玉将怒火生硬地压了下去,尽量平和地和他说:“先跟我回去涂药。”
谢知归抗拒地推他:“我不回去!”
“你到底又想做什么!”
随着他这一声怒吼,树叶哗啦啦震落在地,不远处看热闹的红虫子们咻地把伸长的脖子缩了回去,眨眼躲进了花圃里。
而谢知归的沉默和心虚的视线躲避,让他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想,刹那间,愤怒在胸膛里熊熊烧起。
“你又想自残是不是!”
谢知归微愣:“……什么?”
看到明匪玉愤怒和痛苦交加的神色,他立刻明白了,赶紧解释说:“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个意外,你别太敏感了。”
“意外?”
明匪玉强行把他的身体拽过来,两人挨的极近,他凝视着谢知归放大的瞳孔,沉声问道:“如果今天我不同意带你回去,你打算怎么威胁我?”
“或者说,你又打算怎么伤害自己?!”
谢知归被他身上那股恐怖寒冷的气势慑住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他。
可是沉默在明匪玉眼里就是默认,他默认了会用极端自残方式逼自己妥协。
明匪玉气的手在微抖,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一次又一次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折磨人!
“说话!”
谢知归:“我不会那样做。”
明匪玉冷笑:“你不会吗?”
他没说出口的质问是——你不是已经对这招用的炉火纯青了吗。
“我真的不会。”
谢知归抬起脸,如此近的距离,近到可以看清楚明匪玉眼底有多少根血丝,只要他微微踮起脚,就可以触碰到明匪玉。
这是一个暧昧又极具迷惑性的距离,加上他声音轻,很容易让人晃神,掉进温柔织就的网里。
“我不想你生气难过,所以我不会了。”
“再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明匪玉目光深沉地俯视他一眼,谢知归也在看他,表情真诚极了,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少年,站在阳光下向你招手,光落在他肩头上闪耀的明媚。
要信他吗?心里有个声音在问。
两人僵持了得有半晌。
最后,他还是牵起了他的手。
这次,谢知归乖乖跟着他回去了。
他害怕明匪玉又要发疯,毕竟刚才有一瞬间,之前被明匪玉差点掐死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路上,他垂着头,偷偷看了下明匪玉苍白的侧脸,又摸了摸脖颈,仍然有后遗症一样的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