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巴甸……咳咳……”方征艰难地说,他快要被掐得喘不过气了,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见,有没有理智听懂。
对方似乎已经疯了,又或者本来就没有人类的理智?背后“兹拉”一声,伴随着大片皮肤接触冰冷空气中的凉意,露出方征受过累累伤痕的背脊。
发疯就发疯,毁我衣服做什么???
他几乎半个头都被按进土里,连嘴巴都张不开,骂都骂不动。
方征又不是懵里懵懂的小男孩,在心里痛骂这个脸都没见到的疯子,挑什么时机什么地点发什么病?是中了蛇毒还是其他毒,才在被大肆屠杀过的血腥蛇尸地上疯成这样,憋不住了找泥土抠个洞不行吗!?
然而他骂不出来,他的口鼻都全赖一条缝才能勉强呼吸。那人一手将他的脖子从后面掐紧,另一只手先按方征的太阳穴,然后顺着脊椎骨的腧穴往下按。
方征心头极大震撼,这和那天玄思长老为了逼供他而用针刺太阳穴是异曲同工的,玄思长老是为了麻痹精神让他说实话,而这个疯子按脊椎骨是为了让他全身麻痹。
可恶!方征心里破口大骂:发疯时还不忘“刑讯”手法,暂且不论这个时代的人到底是怎么学到这些知识的,轻车熟路的模样没少用,失智了都能一气呵成。这家伙是个战争机器吧?
一片带着热意的皮肤贴上脊背时,几乎要把周围空气都蒸熟,那只手用力掐住方征的肩膀,背后呼吸声变得急促、粗野又残忍。
方征顾不得可能会被掐死,下意识剧烈挣扎起来,可是他脊背麻痹的感觉逐渐扩散到大脑,他四肢愈来愈软,终于失去了知觉。
在临昏厥前,方征想,这是他的报应吗?他的手深深扣进泥土里,却在水光中看到了放在旁边的武器。
硕大无比,亮金色,刃部宽阔,半月形。像超大号的斧头,刃部却是向上的。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兵器。却一下子叫不出名字
“……女人。”一双手顺着他伤痕累累的脊背往下摸,手中那明显粗糙厚实的茧痕激得他皮肤感受到痛意,颤栗起来。
方征想要咆哮,可是他意识很昏沉,就像竭力想从梦魇中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焦急却又无力动弹。他的声音堵在嗓子里发不出来。
女人你个头。瞎吗?没长眼睛不会看吗!?你有的!我也有啊!
第11章惩罚
那天的事情方征简直不想回忆。可任他再不想回忆,依然深刻鲜明地烙在脑海里。
从头到尾,他连那人的正脸都没见到,只记得那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嘀咕嘀咕,那声音沙哑断续。方征尽管意识被麻痹,却还是隐约听到他叨唠些字眼。
他半醒半梦间好似被翻了过来。他想要醒来,可是那人又在他太阳穴按压着,又把方征推回昏迷的深渊。所以他尽管模糊感觉被翻过身,却依然睁不开眼睛,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没有……”那傻。逼声音依稀在耳畔,伴随拨弄下方二两肉惊心动魄的触感。
方征动弹不得,眼前也一片漆黑,这家伙到底什么毛病,是不是知道自己做的是亏心事所以要把他弄昏,非得奸尸?这里蛇那么多,为什么没毒死这家伙,为什么不中其他毒,非得中什么淫毒?这届蛇的业务真是太差劲了,怪不得被灭掉。
方征又感到有双手在自己后脑勺按揉,随即他就开始陷入梦境——
不要做梦!让我醒来!方征绝望地被拖入梦境,梦境的素材当然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他梦到十五六岁跟着那群混混去“尝鲜”,是一片破败的旧宅区,路口站着很多苍白女人,姿色就那么一点点。几位兄弟说要带方征开荤,指着里面一个长头发的孱弱女人说:“那就是姚姐,经验最好了,第一次找她总是没错的。”
方征手里是五张粮票(当然是“组织”抢后“分配”的),讨价成四张,姚姐就把他带进了有烟味道的小房间。
“不要紧张。”姚姐坐在桌旁开始脱衣服。
方征犹豫道:“我,我想喝水。”
姚姐惊愕笑了声,随即挽起头发走进油腻腻的厨房给他烧水,方征那一刻看着这个女人佝偻烧水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后退两步并作一步,哆嗦摸索着门框,不知该不该走。
“四张票还在桌上呢。”姚姐也不拦他,只是指着钱。
方征本来想说“你留着”,下一瞬间眼中又冒出一点稚嫩的凶光,上前把那四张票抠回手心,然后头也不回地逃离了那间小小的油腻屋子。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找女人。他不敢告诉帮里其他兄弟,他们会看不起自己。
那之后,方征在躁动的夜晚漫无目的地在油腻腻的小巷周围转悠,期盼着或许有一两只合心意小兔子。可是当那些看上去出来的卖的少年探头探脑地从巷子阴暗角落露头的时候,方征又感到一阵烦躁,掉头就走,从来就没找到过合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