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半天,那边毫无动静。
待沈瑶回头时,沈钰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另一边。
女子一袭月白色衣裙,正闲散地往竹林深处走。
好不容易等着射箭先生教完要领,便开始了自由练习时间,沈钰预备忙里偷闲,寻个地方坐着好好吹吹风。
刚在一丛翠竹前站定,不远处忽有人影晃动。
沈钰秀眉微蹙,不多时,一道圆胖的身影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本小爷刚刚可是警告过,你既不怕死的送上门,就别怪我手软!”
说着男人便要倾身上来扯她。
沈钰容色未动过一分,她眉眼极轻地抬了下,忽然从背后摸出一只箭羽。
她抬起手,拉弓,搭箭,一气呵成,动作迅速的秦绍根本没反应过来。
秦绍神色突变,不可置信地看着沈钰:“你疯了!你竟敢射我?!”
他额上的汗一滴滴落下,虽气势凌人但表情早已不足,反而心虚地步步后退。
沈钰声音如玉珠般滚滚而落,不高不低道:“小公爷身后那棵树上的果子看着不错,我今日第一次摸弓,箭术难免不准,您多担待些。”
我的头钱交完了
竹林静谧无声,除了他们二人再没有人过来。
秦绍强撑着和她拉开距离,愈退愈后:“沈钰,你可知我父亲是谁!你若伤我,国公府必要你全家抵命!”
女子狡黠地弯起嘴角,面上却一派淡定从容:“小公爷真是爱说笑,我几时说了要伤你?”
“我分明是想射那棵树上的果子,恰好小公爷闯了进来,撞到了我箭羽下,这怎么能怪我呢?要怪也是怪小公爷你不长眼啊。”
秦绍打了个冷战,腿都要软了:“别以为胡言乱语几句就会有人信你!”
沈钰平静地看着他,唇角勾出一丝笑:“能不能射中你,全看小公爷的造化,我会不会挨罚,全看我的本事,小公爷怎知道我没有能力说服仵作?”
仵作?
秦绍被她说的心底发寒,只有死人才能见的人,沈钰她是真的疯了!她不是想射自己,她简直是想要他的命!
“还有,方才小公爷说规矩,”沈钰声音如冬日屋檐下的冰棱,每个字的尾音都干净利落地插进秦绍耳内:“民女自小在乡野长大,我在哪,那就是规矩。”
“小公爷既想做我的主,那便和我战一战。”
穿鞋的最怕碰上光脚的,正常的最怕碰上发疯的,秦绍现在只能赌,赌沈钰没这个胆子,赌她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只要出了这口气,必不会真的放箭。
正想着,耳畔忽然嗖的一声。
箭羽直直朝面门而来,秦绍登时大骇,眼见避无可避,在飒飒风声中,突然,他背后传来一道闷响!
箭头不偏不倚地钉在树干上,细看末端,尚且夹着一块绛紫色的布襟。
“啊!!!”
“救命啊!救命啊!!!”
秦绍转身就跑,圆滚滚的身子刚迈出两步便不小心踩到一块突出的尖笋,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朝前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