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处理妥当了,只是……”那黑衣人思忖片刻,“夫人似是受了惊吓,昏厥过去了。”
“山涧风向有变,方才奴下来时阻力颇多,怕是无法借着石壁再上去。”
沈钰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先落到崖底再说。”
“是。”
一炷香后,二人稳稳倒在一处草垛间,黑衣人快速拿出罗盘,判断方位,很快便到了一处无人居住的木屋处。
“主子准备怎么回去?要奴给总部发信号弹吗?”
“不必。”沈钰黑亮的杏眸清冷一片:“我一个手无缚鸡的弱女子,摔下悬崖大难不死不说,还能顺顺利利自己走回去,是嫌暴露的不够多吗?”
“你叫只附近的飞鸽来,我自有安排。”
沈钰眸光流转,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人舒朗的眉目。
抱歉,是我来晚了
春风楼。
桌台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侍女推开上房的门,刚给人摆好酒,便听那人道:“刚才我听闻城郊处有一大户人家的马车被劫,天子脚下,这些盗贼未免太猖狂了些。”
“不知是哪户人家?”
“今日去进香的世家不少,我清早路过平阳侯府与尚书府门口时,就见十几台车驾往外走。”
侍女敛眸退下,从木梯沿着长廊往外走,落到一楼小厨房处,偌大的灶台前烟火袅袅,饭菜香扑鼻而入,她瞧了一眼,顺势贴着墙边扭动机关。
原本完好无损的墙面忽然打开,周围的厨子却置若罔闻,仿佛丝毫未瞧见。
侍女迈步走了进去,原本柔弱无骨的身段骤然紧绷得像一张弓。
她冷着脸对着暗处道:“让城郊的毒蝎们去查,一炷香内我要知道出事的马车是哪户人家!”
“是。”
月亮逐渐西沉,待到子时末,谢乘渊刚看完案几上的密信,忽有人敲了敲门。
鬼狐走了进来:“主子,世子妃出事了。”
男人骤然起身,长袍卷过廊柱,带出一股冷厉之势。
她怎么会出事?
不过两日未见,到底哪个不想活的敢对她动手!
是夜,两匹快马在道上掀起一阵细烟,一路疾驰出城。
鬼狐看着身旁人满脸的霜色,心底下意识发怵:“主子别急,世子妃并无大碍,城郊的毒蝎传来快信,世子妃从崖边落下时许是挂在了树枝上,只一只手脱臼,擦破些许皮……”
谢承渊的眸色暗如此时的天幕,带着料峭的沉意:“脱臼?”
鬼狐一刻不敢耽搁:“世子妃已经自己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