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误会,掌门永远不会犯错,我只是告诉你方法,如果人人都能这样想,那么计划自然就行得通,安王也不会把你看的那么紧。”古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如果这样,掌门仅剩的威严也荡然无存,云顶观和道统的脸面也丢完了,世人会觉得道统是个笑话。”
“你说的不错,但现在道统已经是个笑话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等道火再次燃烧,自然没有任何人再敢发出嘲笑。”古赫显然认为“威严”并无利于修道。
夜深了,李尝浅却无法入眠,脑海里都是白天与古赫的对话。
他想到了许多个可能,既然师傅不会犯错,那么为什么又偏偏选中了自己?
可能是真的寄希望于自己,但也可能和古赫说的一样,这仅仅是为了迷惑敌人的一种手段,将自己变成挡箭牌然后推到台面之上,而真正被师傅看中的人,或许早已在暗中低调行动。
道统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简单的道理自己却从没有想到。
李尝浅有些难过,但也只是刹那之间,他不该纠结于对师傅无端的恶意揣测,更不应该被这种情绪所影响,即使永远也无法亲自振兴道统,那么如果师傅安排好了这一切,少年就要义无反顾。
但是说实话,就算将道统交给自己,李尝浅也不想接下。
他不是个道士,从来都不是,也不想当道士,他唯一想做的,只是为师傅报仇。
次日的早晨,李尝浅的头脑从未如此清醒,因为他感觉自己放下了许多,少年不擅长一心二用,所以现在,他只需一心一意。
当再次见到古赫时,李尝浅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
知忍让能屈伸,道法高深甚至武功高强,从各个方面来看,古赫都是重新执掌道统的不二人选,但或许连古赫自己都还没意识到。
不管这是不是一场戏,李尝浅都要让自己的角色继续下去,即使身死,他也要守住师傅的威严,守住云顶观掌门之徒的尊严。
“古赫,我要走了。”李尝浅平静的对古赫说道。
“哦?安王要动手了吗?”
“不知道,正是因为我不清楚他什么时间会动手,所以我决定离开,反正也是早晚的问题。”如果结果同样是未知,李尝浅不如早做打算。
“有道理。”古赫略微思考过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少年以为古赫会在临别之际再赠予自己一些忠告,毕竟也是同门一场。
但等了一段时间之后迎来的只有沉默,古赫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李尝浅,看上去也完全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李尝浅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不是古赫的错,古赫一直如此,错的只是自己的期望过高罢了。
“那。。。我走了。”
“好的,安王府不好走,看来你去意已决,早有计划。”
古赫的话又让李尝浅愣住了,他不明白古赫口中“不好走”的意思,因为少年从未看到府内有巡逻的士兵,以为只需要悄悄离开就好。
“实话说,我没有计划,只是临时起意而已,难道安王府很难离开吗?”李尝浅知道在古赫面前无需装模作样,有话直说才是最简单的交流方式。
“你不知道吗?安王府表面看起来平平静静,随进随出,但实际上却防守森严,连我一开始都差点没能看穿。安王允许我们在整个庭院内随意活动,不过只要出了庭院,就有成百上千的侍卫整日不停的巡逻,他们将整个庭院包围在中间,除非得到安王的允许,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离开。”古赫看起来已经对安王府颇为了解。
“那你有没有离开的方法?”
“其实很简单,他们巡逻的路线固定,轮换值守的时辰也从不改变,所以找到规律和不被发现的路线也并非难事,想要离开,轻而易举。”古赫露出一丝得意。
“帮帮忙。”李尝浅毫不客气。
正在少年以为古赫会马上告诉自己离开安王府的方法时,古赫却又沉默了,低下头,右手摸着下巴,开始了思考。
李尝浅虽然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追问,只是耐心等着古赫的回答。
“我带你出去,跟你一起走。”
少年有些吃惊:“安王要对你动手了吗?还是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都不是,我和你一样,也是临时起意。”古赫的笑容有狡黠。
“你不在这里安心修道啦?为什么忽然想跟我一起走?”李尝浅有些不解。
古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逐人亦无用,我只逐大道。”
喜欢染尘鹤请大家收藏:()染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