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耳缓了缓,定了定神儿,接着说道:“我听了之后,心中一惊,连忙说道‘介先生高义,寡人佩服之至!眼下晋国的治理初见成效,寡人正欲在中原一展抱负之际,当然少不了您的教诲啊!’
然而,那介先生听了我的话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留下了一个长长的叹息。我见他想要离开,心中一急,连忙上前阻拦,并且劝说道‘介先生就不能再在寡人身边待一段时间吗?只要寡人在中原的事情了却了,寡人自当放您离开。您觉得怎么样呢?’
哪曾想,那介先生并未答应,仍是淡淡地说道‘事已至此,天意不可违啊!看来我介子推命该葬身于此啊!不过,君上请放心,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是不会怨您的!倒是您,将来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后之事啊……’说完,介先生便在寡人的面前消失了。你说此梦怪是不怪?”
听了重耳讲述的梦境,狐灵儿的直觉告诉她“此事不妙!介先生命不久矣!公子的身后之事怕是也不祥啊……”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侍从大声禀报:“启禀君上,赵衰等大人请求君上下令进山搜人。”
重耳闻言,立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迅速收敛了自己混乱的思绪。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冷静地回答道:“让他们原地待命,一刻钟之后,寡人将亲自率领他们进山搜寻介先生!”
侍从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传达重耳的命令。
狐灵儿看着侍从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担忧。她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于是,她忍不住向重耳劝说道:“公子啊,此梦不祥啊!这次出来寻找介先生,您一定要倍加小心,注意自身安全啊!此外,凡事都有定数,我们只需尽人事听天命即可,不必过于强求。”
一刻钟后,晋文公重耳与赵衰等人分兵四路,进入深山之中,开始全力寻找介子推的下落。重耳亲自带领的那一队士兵,与其他小队一样,沿着陡峭的山路艰难地向上攀登。
一路上,大家一边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边高声呼喊着介子推的名字,希望能得到他的回应。然而,山谷中除了回音外,再无任何声音。
傍晚时分,各个小队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时间陆续回到了宿营地。这时,狐灵儿早已做好了饭等着众人归来。
待众人坐定之后,狐灵儿将盛好的饭端了上了,本想问问搜寻的情况,可是看到众人低头不语只顾闷头干饭的样子也就心下了然了。
饭后,狐灵儿收拾了饭桌便忙着洗碗去了。魏犨见狐灵儿离开了,便再也憋不住了,发起了牢骚:“哎,这茫茫大山一进去连方向都搞不清了,还谈什么找人啊?”
栾枝也附和道:“是啊,队员问我走到哪儿了?我也是干瞪眼说不上来,弄得很没有面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越来越离谱。
赵衰见他俩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制止道:“你们就少发些牢骚吧!君上攀岩的时候,一不小心抓空了,现在腿还疼着呢……”
众人闻言,纷纷关心地看向了晋文公重耳。
重耳这时也就不再隐瞒了,向众人讲述了一下那惊魂一刻……
原来,刚才他正顺着绳索往上攀爬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往下拽去。他试图抓住绳索,但无奈那股力量实在太大,最终还是掉了下去。
不过,索幸当时重耳刚刚开始往上攀,距离地面并不太高,也就十多米吧。再加上落脚点是一片小的草坪,这才算保住了那条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一来,重耳这支小队便无法再参与搜寻行动了。
其实,这次小小的“意外”,重耳在《晋国秘史》中早已看过了。所以出发前,他将姬夏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防护用具穿戴在了身上,只是没有被众人发现罢了。
在众人眼里,这样的年纪,那样的高度,摔下来竟然没有被废了,这只能说是有神灵在庇护着重耳吧?
于是,众人对重耳愈发地敬重了起来。
晚睡前,狐灵儿细心地找来了一些消肿止疼的药,轻轻地将其涂抹在重耳的伤口处,并温柔地帮他敷上。做完这些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重耳,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君上,看起来你昨天晚上所做的那个梦境竟然真的得到了验证呢,真是太神奇了吧?”
重耳顺着她的话语,低头看向自己那条受伤的左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和思索。突然间,他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地开口道:“灵儿啊,说来奇怪,我这次摔伤的腿恰好是左腿,而当年介先生为我‘割股啖君’时,也是用他的左腿肉给我熬汤喝,这难道仅仅只是一种巧合吗?”
狐灵儿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感慨之情,不禁叹息了一声,缓缓地回应道:“唉,也许是上苍有意安排这样一个‘意外’,让您有机会偿还欠下介先生的那份深情厚谊吧!”重耳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似乎也认同了她的观点。
第二天,其他三个小队在队长的带领之下继续搜山,重耳这一小队则留守营地做好后勤。傍晚时分,众人归来,没人言语,
一连三天如此,到了第五天傍晚吃过饭,赵衰也沉不住气了,他不无忧虑地说道:“君上、诸位,咱们一连五天毫无所获,再这样下去,别说找人了,咱们也都快要弹尽粮绝给饿死了!”
这时,重耳接话道:“子余所言极是!再这样下去的确很危险,大家议一议,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找到介先生?”
众人沉默片刻后,赵衰忽然若有所思地说:“为什么一定要咱们亲自去‘找人’呢?难道就不能‘逼他’出来,主动来找咱们吗?”
魏犨一听,眼珠子一转,激动地说道:“这还不简单吗?放火烧山不就得了!兵法有云:‘欲使敌奔逃,水火乃利器。’当然喽,介先生肯定不是咱们的‘敌人’,咱们放火烧山逼他主动逃出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啊!大家再看看这绵山,绿树成荫,绵延不断,唯有火攻方可奏效啊。”
重耳听到魏犨说出刚才那段话之后,心中猛地一震,眼中的重瞳不由得闪烁了一下,心中暗暗感叹:“看来,天意终究不可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