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溶回国的那几天地头蛇抓了氓金和朝阳,起先朝阳跑了两次,最后地头蛇也找了个高人来坐镇。
朝阳被困在臭水地牢里呆了十几天硬是一声没吭,最后还是阮贡怕人死了将人放出来。
朝阳对氓金的事确实一无所知,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临时居所时看见了久未露面的侍女蟹小妹:“你怎么来了?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蟹小妹只是摇头说不出来话,看着朝阳身上的痕迹忍不住哭,帮着她洗漱后才小小声的跟她解释:“大王说了不能让人查沉船的事……我跟哥哥就联系了林金……我们只是想阻止没想到会查到你身上……”
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朝阳忍着身上的疼痛还是耐下性子安慰她,待她平静一些后才忍不住微微抱怨:“你收买人钱从我这出去是个人都会查到我的好不好。”
但她也没法责怪蟹小妹,螃蟹的脑子太小加上避世他们已经很久没跟人接触,能想到拿钱收买人的主意在平时就该夸一句好了再别说怪罪他们。
“那怎么办?他们还会不会找上你啊公主?”蟹小妹替朝阳仔细清洗伤口,朝阳也摇头:“我也不知道,明悦溶……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想再欺骗她了。”
朝阳的落寞倒映在蟹小妹的眼里,她也抿了抿嘴一时间想不到说些什么能安慰朝阳,只能默默的扫视朝阳身上别的伤口,目光落到她的耳畔后蟹小妹吓了一跳:“公主,你的耳坠呢?”
那些逼供的人自有一套流程,为了防止没审出来东西人先自杀身上的东西先搜了个遍,那只父王送她当生辰礼物的耳坠早就被搜走了,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在跟父王撒撒娇再买一只就是了。
“被搜走了,没事,一只坠子而已。”朝阳只想安慰好蟹小妹赶紧休息,再不行等明悦溶再回来管她要一下应该也能给她……吧?
蟹小妹心事重重的走了,朝阳则依旧回屋躺下,却没想到翻来覆去依旧睡不着,只好趁着夜色悄悄回到海岸边,确定四下无人后缓慢步入水中。
自打上一次跟父王大吵一架之后朝阳再没回海里过,这次……她当作这是她弄丢生日礼物的心虚表现吧?
就知不知道父王还会不会迁怒于她……
估计是夜深了王宫里少见海族活动,朝阳一路畅通无阻的进来没看见自己的父王转身往段青山所在的那个海洞去,只是今天也未见洞外的守卫,她心下生疑,止步在洞外没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父王与蟹小妹的声音。
“耳坠丢了?试过偷回来没有?”奚淳的声音并不是那种老年人浑浊厚重,倒是有些重叠的回音和尖利的中性音。
不大的疑问让蟹小妹结结巴巴地回应了好几回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试过了……那有术士……我不敢……”
朝阳没忍住刚想上前替蟹小妹解围,踏出的脚步却被奚淳一声怒喝吓停了。
“没有耳坠我的朝阳还能撑多久?现在段家的气运都被吸回去了,不行,得赶紧让朝阳杀了那个女人!”
杀谁?
直到回到岸上的临时居所朝阳都没想明白自己父王所说的话,也许是下意识的逃避她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几天后她发现自己身上那股浓厚的、怎么也洗不掉的海腥味再次蔓延起来才感到恐慌,再一次回到王宫后更是颠覆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
上了岸后朝阳知道了对她与诸多海族而言已经算很华丽威严的的王宫并不算什么好地方,可是这次回来王宫几乎是一整个的变了样。
殿宇失色无光,连同平日周围的守卫侍女也都不见了,朝阳摸索着寻到父王的寝殿也依旧如此,静谧的海底无声,她感受不到殿内有动静刚想离开就听见自己的父王的声音。
“进来。”奚淳今日的声音更是失去了音色,闷闷像是两声叩门声敲进朝阳的心房,她抖着手推开门,在一片灰暗中找到了靠在木箱上的父亲。
奚淳几乎已经不成人形了,像是一坨高温融化的橡胶娃娃一样扒在木箱上,朝阳扶了几回没把人扶起来干脆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出声:“父王……”
啪。
原本还无气力的人突然暴起扇了朝阳一巴掌,似乎刚刚所有的虚弱都是将人骗到自己身边的伪装又掐住朝阳的脖颈,朝阳呼吸不畅的憋红了脸只能奋力的挣扎。
好在奚淳没有彻底丧心病狂,在朝阳即将坚持不住的临界点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