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们这么不在乎,看来潘学跟夏银花讲了隋声呼吁整治嫖娼毫无办法的事,说不定还把它当成笑话讲呢。如今可好,倒让这一对儿有了底气,毫无忌惮,把他来捉奸根本不当回事,日后说不定又会把这事当成新笑话,一边sex,一边笑谈助兴。
潘学看样子被薛华高满不在乎的态度搞愣了,自己甩出的撒手锏,竟被人家当成了痒痒挠,那么,是继续挥舞它,还是再找件更狠的武器?他看来完全乱了阵脚,呆站在那里似乎束手无策,只有被这一对嘲弄的份儿。
那两人见他这副落败凤凰不如鸡——不,在他们眼中他当然不会是凤凰,那就是落败的公鸡不如鸟了,更加肆无忌惮。
“还愣在那里干嘛,快滚回家去,把那只超市买的鸡给做好,晚上吃。这儿的饭,我可知道是虚拟的,一点都没有营养。我得晚点儿再回去,这里头的热炕真舍不得离开啊。我说薛哥,你可是在民政局当官呀,怎么都呼吁南方也集中供暖,到现在也没个信儿呢,今年冬天是不是又得常上这儿来呀?”夏银花在和情人光着身子坐在炕上的场合下,仍惯性地指使着潘学,又信口谈起当下一个热门话题,也无意中暴露了他们可能是在去年“冬天到红楼去看景”时搞上的。
薛华高也以政府官员的口吻,高瞻远瞩地说:“南方集中供暖这个事,现在的确有一些人大政协的人呼吁。不过你想,现在的形势是,国家上下都在搞节能减排,再投入物资和资金,那有多困难,我看一时半会也实现不了滴。所以呀,咱们还是多来这里吧。我租的房子,租金可不能白浪费啊!”说着,两个人又笑起来。
从我这里根本看不见潘学的正面,也不知他此刻怎么个表情,更又是怎么个心情,反正他就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我已经在琢磨是不是该走了。看来今天潘学捉奸完全失败,只有忍气吞声回去一条路了,至于回去后如何,谁知道,反正目前看这边不会有什么事了,总不至于这一对儿竟狠到反过来对潘学下毒手吧。
既然不会有事了,我再待下去就是低级趣味的偷窥了。
薛华高可能还觉得不过瘾,又继续调侃起潘学:“我说潘大护卫,跟你已经说到家了,你怎么还不走啊?好啊,你是想等着看我们接着开工吧?好啊,银花,咱们继续那被打断的行程吧,现在有了忠实观众了,我好像表演的**也上来了。哎,要不咱们为了体现和谐社会,来个3p吧,光从碟上见识过,要不咱们今天实践实践?实践可是检验3p更爽是不是个真理的唯一标准啊!老潘,你来吧,别这么扭扭捏捏的了,咱们也不是不认识,你自己的老婆就更熟悉了,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这个人,居然把报刊常用语和这种事联系起来,实在是让人惊叹他的创意,也更惊讶于他的嚣张。还是设想如果这个视频传到网上吧,绝对能获得“史上最牛奸夫”的称号。不错,西门庆是牛,但开始时居然还被吓得躲到了床下,潘金莲激了他一下,他才“雄起”踢倒了来捉奸的小矮人武大郎,哪比得上这个薛某呢,光靠一张嘴就让人高马大的潘学窝囊不堪。
夏银花也加入了嘲弄潘学的游戏中,看来不肯让薛华高独占“史上最牛奸夫”的美名,也要搏取“史上最牛淫妇”的称号,以便和他旗鼓相当成绝配。“哎,薛哥呀,你可真是太客气了,你让他也上来,他也得能硬得起来算呀。他还吹过他有把宝刀呢,在哪儿了?哈,快死回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但就在这时,只听“当啷”一声,一把刀,一把雪亮的长刀,像一条银蛇,从潘学的身边嗖地窜出,停在了半空,正面对薛华高那还不住挥舞的手。
烛光似乎顿时变得暗淡了,更衬得这把刀寒光夺目,宅子里充满凉意!
哦,是的,这就是那把钱智商批给潘学撑场面的宝刀,一把曾一刀就剁下了猪头的宝刀!这把刀就在他的物品栏里,只要他进入系统,就会自动带在身边,只有拔出来别人才能看见!
潘学忽然拔出这把刀,这让在门外冷眼旁观的我也是大吃一惊。
本来我已经琢磨要走了,顿时有些猝不及防之感,不好,这回可是要出人命了!
我的手和肩已经靠在门上了,准备当即撞门进去。但就在这时,却听到一阵大笑,让我又收住动作,把眼睛重往门上洞眼里张望,只见这薛华高瞅着潘学,竟是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嘴里说:“哟,还带把刀来了,怎么才拔出来呀?我已经等半天了,还以为你穷得像杨志,把这把刀卖了呢!哈哈哈!”
这工夫,就连我也不禁佩服起这小子来,他还真有胆量,也许确实能配得上“史上最牛奸夫”称号。一般人,搞了人家的老婆被当场捉奸在床,见到身高马大的丈夫,手上再拿把寒光四射的钢刀,只怕马上就吓得屁滚尿流,磕头求饶了,他不但毫无惧色,还能说笑话呢。
夏银花也挺镇静的,笑嘻嘻地说:“哎呀,你还真有把刀,这可比你裤裆里那东西大多了,硬多了,哈哈哈,那就上来吧,这回能一起玩玩了啊,不过,这东西,我还真有点受不了呢,还是收起来吧,啊?”
这女人也得让人“服气”,跟她的情夫有得一拼,也许真都能当得起“史上最牛”之称。她可能在家里欺负惯了潘学,根本都没有怕他的理念。
薛华高得到情人的挺,更加得意,说:“小潘呀,你是不是有些自卑感啊,不要这样啊,虽然你没什么级别,啊,不对,你其实——应该算个股级干部呀,手下不也管着几个人吗,大家衣服都脱光在床上,那就一律平等了,可不是谁官大谁就jb更大。我这个局长,也可以和你平等竞争啊,说不定,我的业绩不如你呢!”
两个人都狂笑起来。我看见潘学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松了口气,不禁为刚才的紧张感到可笑。是的,这个潘学是好说大话,正经是个“银样蜡枪头”。单说错把任石屹当“逃犯”那回,我就看得挺清楚了。后来那次,他更是连个活猪都不敢杀,剁死猪倒来了劲。钱智商也一直是让他充个壮行色的样子货。
薛华高还在用手指点着潘学,嘴里说个不停:“银花让你把这虚拟的破刀收起来,你怎么就不动呢?你要吓唬人,也弄点真东东啊!我可是知道你们这里什么玩艺儿都是虚的。哎呀,对了,你潘学现在站在这里,是不是也是个虚的,不是个东东啊!要不怎么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呢?你倒是表个态啊,你拿着这把刀死盯着我,我好怕哟!就怕它那样子真的能把我大jb给切断了,哈哈哈!”
这姓薛的越说越下道了,我决定马上离开,既然不会出什么事,干嘛还在这儿听他那些污言秽语呢。听多了,说不定下回我骂人时会不经意给带出来。要知道,我前面那么骂人,还算有点文艺范儿,并不带那些脏字儿,是吸收了网上骂人话中比较文雅的那部分。
但就在我打算离开,眼睛刚要从那个小洞移开的瞬间,却只见刀光一闪,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薛华高那只不停挥舞指点着潘学的右手,忽然间就不动了,悬在那里。而原来和这手是一体的胳膊,却继续按它原来挥舞的方向运动,竟然和它成为两部分,中间错开,形成一个红色的断面。再紧接着,就见从这红色断面上扬起一片如同红玻璃的东西,当然,不是像玻璃那样平整透明,而且形状是不那么规则的圆形。
随即,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才传到我的耳朵里。那是一个男人极痛苦的叫声,而且,我看到薛华高的嘴大张着,凭着下意识判明是他在叫。随即意识到,这回可真出事了!
我推开门,就向里边冲去。然而,更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我说过,我在向里边冲,然而,然而——我突然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冲,而是在缓缓地向前——飘移,是的,飘移,本来从门到潘学站着的地方,要是用冲的速度也只要一秒钟的时间吧,我却好像永远也达不到,因为我像是在一毫米一毫米地前进着,而且我发现周围的一切,也忽然都变成了电影中的慢动作场景!
就在我的眼前,那只和薛华高胳膊脱离的手,在向着斜下方缓缓飘去,像是个有生命的怪物,在飘的过程中,手指还似乎在轻轻地动。在手的周围,我原来看到的那个像红玻璃的物体,也缓缓散开解体,逐渐分成为数以千计的红色珠子,大小不一,小的眼睛刚能分辩,大的则像颗红豆。此时,从薛华高胳膊的断面上,仍缓缓窜出一条红色带子,浮在空中,但我迅速意识到这是一股血流。啊,下面那些红色小珠,其实是散开飞溅出去的血滴!
我在虚拟世界里已看到多次流血事件,最近的一次就是任大夫自伤,但要说起鲜血迸溅的“大规模”场面,这算是第二次了,不过第一次看到的是猪血,这次看到的可是人血,而且这一次又是如此的不同,因而更显得惊心动魄:
我竟然直接就看到了慢镜头——过去我们只能是在电影中看到,而且曾经有段时间,这个艺术手段被我们的导演滥用到极致。而此刻,就在我的眼前,我看到薛华高那极度扭曲的脸,大张着的嘴,眼睛惊吓得甚至像要迸出眼框,全都好像凝固了,而在他旁边的夏银花,则变成了一个雕像,一动不动,僵在了那里,脸上的惊恐表情也定格了。
与此同时,刚才还悸动人心的惨叫也突然消失,虽然我能看到薛华高的嘴明明是在大张着,嘴也在极缓慢地动,应该是还在喊叫,但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还在向前冲着,但这段短短的距离,却好像不知何时才能达到,因为我还是在缓缓飘移。我意识到我也在喊:“潘学,别这样!”但同样,也听不到一点声音,那么他也一点没听到我的声音,还在面对着炕站着,看不到他的脸。
但是,像开始时一样突然,这结束也是如此突然,我不知怎么已经抱住了潘学的胳膊,接着就把他猛地推到一边。这时,曾经静寂得如同死人坟墓的屋子里,也立时又响起薛华高的惨叫:“……手,我的手——”
那只曾经漂浮在空中的怪物般的手,突然间就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惊异地四下张望,才发现这只手已掉落到地上,手心向上躺在一大摊血泊中,好几个手指竟还在抽动。薛华高那只胳膊的断腕处,血却仍在窜箭似地继续向外飞迸,虽然他用下意识地用左手握住了这只胳膊,但看来根本无法阻止那些从动脉里向外奔涌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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